洛承尧嘴上这般问着,可心里头还满是疑惑,毕竟自己是在那御书房找到的碧玉珠子。本来他心中还有所顾念,若是简茶的珠钗还在,那就是巧合。可偏巧,这简茶的珠钗,也丢了。
“茶儿,你那珠钗,是在什么地方丢的啊?”
洛承尧耐不住好奇问了一句,简茶忽地停下抽噎,看着洛承尧满脸的认真,心虚了起来。
简茶了解洛承尧,此刻自己这般伤心,以他的子,就算那珠钗再贵重,也根本无心顾念那珠钗的事。
简茶想起那珠钗上掉落的那颗碧玉珠子,心虚更重。好在,她细看过那珠钗,知晓那每一颗碧玉珠子后面都刻着一颗字。
“我……我也不知道那珠钗到底是在哪儿丢的。我知晓,那珠钗是王爷专门叫人给我定做的聘礼,那珠子后面,刻着“天长地久”四个字。本来我找不见那钗子,实在又不想让王爷失望,便偷偷去了宝钗行,想要重新定做一个。可谁知道,那宝钗行太忙,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那般精致的钗子来。”
“哦……”
洛承尧的回应拖着长音,显然还是充满了疑虑的。简茶急之下,又编起了瞎话。
“不过如今,王爷给我定制的那钗子,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这是何意思?你那根碧玉珠钗,可是本王自己画图给那宝钗行的工匠,怎会不是独一无二的。”
“大致是王爷画的太好了,那宝钗行如今流行起了珠钗刻字的手法。听那掌柜的说,就连宫里头的娘娘,也要在那珠子上刻字。什么天长地久,福寿双全,样样都有。”
“如此啊……”
洛承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如此听来,自己今在御书房捡到的那颗珠子,也不一定是简茶的了。
洛承尧想着,不由地自嘲一笑,想着自己太过多虑了。简茶可不太能笑出来,她知道,自己明,就要为自己今说下的谎言,去那宝钗行,撒下大把的银子收场。
两人和好如初,用过晚膳之后,简茶有意讨好洛承尧,主动示好。一番鱼水之欢后,简茶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王爷,我们能不能,晚些回岭岚啊?”
“好,本王也正有此打算。”
“啊?”
简茶没料到洛承尧竟然答应的如此干脆,惊愣地抬眼看向他。瞧这洛承尧也不想说笑的样子。
“王爷也不问问我,为何要晚些回去?”
“你自然是舍不得待了这么久的洛安城,本王呢,正好也有些事还没办,想要了却了心愿再走。”
“王爷还有何心愿未了?”
洛承尧愣了愣,意味深长地抿嘴轻笑,眉心却是微蹙着的。他顿了片刻,随意开口。
“没什么,就是想在走之前,与佐政王化干戈为玉帛。我们毕竟是同胞兄弟,一直僵冷着,也不是个办法。以后去了岭岚,本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洛承尧说着,抱着简茶的手微微用力。简茶总觉得洛承尧有些奇怪,但好在能继续留在洛安城内,等到长公主生辰那,不用再费口舌编瞎话敷衍,也是松快。
此时相比洛安城内各种明争暗斗,付娆安与林云庭,倒显得悠闲的多。
不过,这悠闲也不是自愿的。付娆安与林云庭倒是想紧凑着些,可怎奈从那断崖崖底逃出来之后,付娆安浑上下,除了一株藤竭,就剩下一两碎银子了。
那大部分的银子,都在水道之中挣扎的时候丢在了深潭之中。可就这一两碎银子,置办了两粗布衣裳,吃了几顿饭之后,也没了。
付娆安与林云庭生生用脚力,花费了一天多的时间,却才刚走出南水孤郡的地界儿来。
“不行了,我不行了……”
林云庭气喘吁吁地瘫坐在路旁,这大冷天的,竟然冒了满头的虚汗。付娆安有功夫傍,这脚力比林云庭强出许多来,可到底,也是累的。
“看来,无论如何要找一辆马车才是!可这马车,怎么也得二三十两银子……”
付娆安为难地盘算着,从前也没觉得这二三十两银子有这么多。如今算来,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她摸出怀中仅剩下的几个铜板,犯了难。
“别说马车了,恐怕接下来几顿,只能啃馒头吃了。哪怕是啃馒头,也怕是撑不到洛安城去!”
付娆安念叨着,犹豫不定地看向了那株藤竭。她实在是不舍得这个宝贝,可看那林云庭一副疲累难受的模样,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卖了这藤竭缓缓这穷困潦倒的现状。
“小林子,你还能撑撑吗?”
为了以防万一,付娆安改称林云庭叫小林子。林云庭知道自己的体力拖累了付娆安,强撑着站起来。
“行,我能行。”
“你再撑一撑,到了前面的城镇上,找一家当铺或者药铺,当了这活血藤竭,应该值不少银子呢。”
“你要卖了这藤竭?这么宝贝的东西,还是不要卖了吧?”
“不卖还能如何?难不成要活活累死饿死?这是我全部的银子了!”
付娆安可怜巴巴地伸出手掌来,给林云庭看仅剩下的铜板。林云庭苦笑一声,看着倒还有些开怀的意思。
“娆娆你,可还没过过这种穷苦的子吧?”
“是啊,如今回想,从前在安国护国公府做大小姐,后来又在佐政王府做侧王妃。什么时候愁过这银钱,如今算是能体会这万民皆苦的滋味了。”
两人自嘲一笑,朝着前面不远处的城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