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卓一袭朝服端端正正的坐在正首,她是皇朝的次帝,是千阁学坊的主人,也是君,皇朝在瑞霖的最高领导人。
零卓透过眼前的毓珠看着在奕雀煌和叶字秋两人的搀扶下慢慢挪进堂中的奕雀策。
他面色比之前看时好了些许,虽然依旧苍白,依旧皮包骨头瘦的厉害,但到底也多了几分精神,也不知是不是那一身红色的吉服映照的。
而与奕雀煌对视一眼,他微微一笑,零卓也差点没绷住想笑,忙挪了目光,一本正经的看着奕雀策在二人搀扶下缓缓跪地。
叶字秋随着跪下,奕雀煌则单膝跪地。
“汝为何人?所来为何?”零卓面色肃然的问。
这是昨日瑞霖礼部特意派人来上呈的步骤之一,叫什么问亲,应该就是瑞霖独有的习俗。
本应由女方最高的长辈来问,但明月例外,那么零卓便不得不被赶鸭子上架。
零卓身份摆在那,由她来问,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有权威。
零卓刚知道要问什么时还和潘非鱼吐槽,这不是傻吗?要不知道是谁还结什么亲。
但礼部说这是必须问的,以示郑重。
也因此零卓真正在此情景下,问出这句话,突然心里涌上不舍和难过,今日明月出了这道门,便是眼前跪着的男人的妻子。
他是否能真的呵护她此生,谁也不会有任何保证……
“瑞霖奕氏雀策,前来迎娶西贝氏明月。”奕雀策气息不稳,音量轻。
四周观礼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认真的看着这罕见的一场迎亲。
“汝……”零卓突然想不起来该问什么了,轻咳两声,抬手虚掩,瞟了眼掌心,方继续问:“汝何德何能前来迎娶?”
奕雀煌抬眸看到她的小动作,低头忍俊不禁。
“雀策虽为瑞霖皇子,拥有财富权势,但雀策迎娶明月乃是为情,愿用此生保护她,呵护她。”奕雀策心中亦是紧张,并没有察觉零卓那一刻的忘词,神色肃然郑重。
而在正堂后房,西贝明月盖着盖头,身边的小侍女把前堂的对话一一传进来,她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指甲嵌进肉里。
她再嫁,没有通知远在皇朝的西贝家。正是因为在她心中这次只是在救奕雀策的命而已。
但……为何听见他的话,却想流泪,她没忘记上元节时他送她回府所说的话。
‘我想保护你,照顾你,哪怕……哪怕你并不喜欢我。只要能每天看见你,我便心满意足了……’
他就像一道光划过后的满天星辰,斩开她心里的乌云,想将她救出来……
而星辰却要面临陨落,因此非救不可。
“姑娘,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出去了。”喜嬷嬷在一旁轻轻说到,示意小侍女搀扶明月起身。
正堂中,零卓问完所有的话,心中感慨万千,终于理解为何自己那个世界嫁女儿时,父母双亲总是泪眼朦胧的和女儿哭着抱成一团。
是真的不好受,那种感觉就是自家的宝贝就要交给别人,而你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如你一般爱惜呵护,如果对方不好好对待,你还不能全天候跟着去管的感受。
嫁出这道门,便是别人的妻子了。
也不知等自己出嫁那天,谁能来送自己上花轿……
唉,零卓心里酸酸的,看着明月被扶着走出来,她站起身,上前牵住明月的手。
一旁的礼官一愣,咦?流程不对,不是应该喜嬷嬷直接扶西贝氏过去,和二殿下跪在地一起叩谢隆恩而后皆大欢喜吗?
“二殿下,之前都是流程,一问一答,我们心中都有数。”零卓亲自牵着明月的手缓步走到奕雀策面前,示意奕雀煌扶奕雀策起身。
“流程走完了,下面我们说点实在的。”
听她如此说,众人皆是一愣。
在奕雀策站起后,零卓牵起他的手,将明月的手放在他掌心,笑着说:“这是托付。本殿将明月托付给你,望你不要辜负众望,也望你不要忘记初心。更希望你能给她在你能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自由。不让她因你而碌碌无为成为愚昧的妇人,也不让她因你而苦陷于后院的勾心斗角拈酸吃醋。带给她光明,也要带给她与你一起前进的力量。”
随着零卓所说的话,明月感动不已,竭力克制着眼泪不滚落晕花了妆容。
而奕雀策眸光由迷茫变的坚定下来,渐渐握紧了明月的手。
他知她嫁过人,也知她有过子嗣,更清楚自己并没有陪伴她最青葱少艾美好的年华。
他是为了避开与安和郡主的亲事,而选择眼前的她,但也是因为他奕雀策却从没有如此想与一个人在一起,从没有想如此执着的想留下一个人。
怕她自此消失在人世,怕自己在她消失时才后悔。所以一定要得到她,一定要走这痛苦又艰险的一步。
洗精伐髓,筋脉断裂,肌肉消溶,筋骨重生。
这一步步艰险又痛苦,在他第一次向奕雀煌提出这个想法时,奕雀煌断然拒绝。
直到他坦言自己的想法,并确保这是教自己武艺的师父曾经亲身使用过的办法,有利于提高自身功力和内力。他坚定的信念最终人奕雀煌让步。
这才使得先是借着星辰陨落,而病重不治,一定要命硬的女子嫁给二殿下才可破煞,这个说法流传市井。
引得镇国将军亲自回京退亲,而后在叶厉详细了解过程后,又被安和郡主撺掇来福泽王府试探真相。而挑拨叶厉犯上后借机卸下他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