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静了下来,白无双又喝了两杯,方对御霄兰芳说:“我们也下去走走吧。”
御霄兰芳静静的看向他:“无双。”
“嗯?”
“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不必勉强……”御霄兰芳咬着嘴唇,垂着眸子掩饰着内心的难过。
“不要多想。”白无双起身,自那日请求赐婚后,平阳王便私下让他过府去过一次。
言谈举止之间处处盛气凌人压制着他,引得那场会面不欢而散。
但这是御赐的婚姻,又是自己求来的,白无双只得忍下,遵照平阳王的要求,将彩礼全都备足,等着过些日子便送过去。
御霄兰芳看他神情淡淡,便忙起身:“无双……”
“我说了,我娶得是御霄兰芳,不是平阳王府,你安心。”白无双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她认真的说。
御霄兰芳眼里一直翻滚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别哭了。”白无双抬手给他擦去眼泪,缓缓一笑:“平阳王府以后再也不是你的牢笼。”
御霄兰芳心中感动,扑进他怀中抱着他哭了起来。
白无双将她抱住,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他所受的委屈才不过了了,而怀中的人却忍受了二十年。
在父亲严苛又唯利是图的教导下,她也能在宫宴上请求赐婚,这份勇气是千金难买……
另一厢,奕雀煌与零卓走在看花灯的人流中,突然有些感慨:“阿卓,我总觉得自己失忆与你产生了差距,你所说的我都不记得了……”
零卓心里一动,揽住他胳膊:“这是你急着拉我出来的原因吧?”
看他沉默,零卓一笑:“怪我,总是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不怪你……”
零卓伸手捧着他脸颊:“你想知道吗?”
奕雀煌握住她的手,垂眸看着她:“想……却也不想……我怕知道后阿卓便不喜欢我了……”
“傻瓜。我是不喜欢你,我爱你啊。”零卓头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沐如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一脸心满意足。
“我也爱阿卓。”奕雀煌拥紧她:“所以知道或不知道好像也无所谓……”
零卓一笑:“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以免以后再闹误会。”
零卓不待他再纠结,便将始末原委全部对他娓娓道来。
“你知道吗?当时你立于半空,剑指离鹤,那傲然于天地的气势,简直太帅了~”零卓眼中满是崇拜和星辰落入的光芒。
“还有,你为了保护我放在乾坤铃中的那一抹神念特别爱酒,将我宫中的子酿全都卷走了,说起来,我便是与他约好了,待到空闲了再酿给他喝。只是……他却消散了……而你也因为强制突破禁制而受到术法反噬失忆……”零卓有些怅惘的又抱紧了奕雀煌。
护城河沿岸的花灯闪烁着昏黄的色彩,倒影在湖面,往来的人熙熙攘攘。
他们二人就在河岸边的一处僻静角落,相拥着看着这繁华的街角。
“凤皇……”奕雀煌轻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就在聚餐时,零卓说到离鹤的一瞬间,他便莫名的察觉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力量,那时很难形容的感觉,而下一秒他感觉到那股力量极速的传来,他伸手一接便捉到了那枚纸鹤。
即便他对自己的来历有过怀疑,他也质疑为何零卓一再说天命如此,但他却从没想到原来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奕雀煌……
“在想什么?”零卓见他久久沉默,便抬头问。
“有些……不适应……”奕雀煌老实的回答。
零卓踮起脚,抬手抚摸着他头顶宽慰:“正常正常,我刚知道时不比你反应强到哪里去。”
奕雀煌哭笑不得的拉下她的手:“不一样啊,突然知道我不是我……心理上有些不舒服,那对你来说是喜欢凤皇还是我?”
“你们有什么不一样?”零卓愕然的问。
“我可不会术法,连武功也没有,不能保护你,也不能喝酒……”奕雀煌数着不同之处。
零卓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其实,我并不喜欢曾经拥有凤皇记忆的奕雀煌,那时的你……呃……该怎么形容呢……大概是总是什么都看得通透明白,俯瞰世间太久了,实则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而凤皇……我接触他那一抹神念比较多,性格开朗爽快,而且犀利有杀气。但真正的凤皇却又有成为奕雀煌后的记忆,也因此反倒影响了他的性格,面对我时,便总爱迁就我。”
“至于失忆后的你嘛……反倒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凤皇转世的奕雀煌,不争不抢是保护色,却又极有底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要拒绝什么。即便是算计我,也算计的不动声色,又让我挑不出什么错处。”零卓眸光闪亮,说着心底话。
“我……何时算计过你……”奕雀煌脸上微烫,别过脸。
“宫宴上,看我打算出手掺和拒婚一事,便使苦肉计,故意让奕雀策打了你一拳,导致我脑袋一热,便招了寒冰九凰。现在想来……你都被打吐血了,竟然还有精神指挥我与你一起去请求赐婚。真真是演的一场好戏。”
奕雀煌轻咳几声:“那……不过是将计就计。”
“但算计了就是算计了,虽然不是伤害我为目的,但心思不纯。”零卓食指戳在他胸口。
“后悔与我定下婚约了?”奕雀煌面色一肃,握住她的手,一揽她后腰将她扣在怀中:“晚了。”
零卓被他突如其来的霸道惊了一下,随即捶了一下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