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雀煌正想开口阻止,但零卓则看向潘非鱼:“同行官员中可有手下会查验尸体?”
潘非鱼肃然拱手一揖:“臣会。交给臣吧。”
“老潘,你明白我的意思。”零卓看向厢房的方向,躺在那里是他们的挚交好友,而死去的那孩子也如同是他们自己的孩子,竟然被人下毒手,差点一尸两命,此事必须查到底。
“我明白。”潘非鱼目中杀气凛然,此时即便是他也再难以遏制心头的火焰,他是明月和零卓在千阁学坊的学长,也是一同长大成长,共同辅佐零卓改革学坊的肱骨之臣。
曾经在零卓出宫不便时,他与西贝明月时常打交道,商议决定。
明月自年少便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西贝家乃是皇朝富商,也因此将这个唯一的女儿保护教养的很好,天性善良,温婉可人。
潘非鱼从未想过,几年不见,她竟然在瑞霖被人欺辱,他作为男子并没有入内看到明月的现状,但看零卓要杀人的反应就知,绝不再是从前,而眼下,她腹中已经七个月的骨肉是被人下毒而死,这让他也再难忍怒火,以好友之名,必报此仇。
看着潘非鱼,零卓眼眶中一直打转的眼泪终掉了下来:“老潘,你们所有人,都要好好的。”
潘非鱼看着掉眼泪的零卓,心中怜惜,明明比谁受的苦难都多,却偏偏是个爱操心,想天下美满的。
看向一旁的奕雀煌,潘非鱼则无奈一笑:“我家殿下最是多愁善感,你多担待,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她能幸福。”
奕雀煌点了点头:“你们放心。”随之他看向赵太医:“去将孩子抱出来吧。”
零卓与好友之间的感情就如同他与二哥,还有赵南毅与白无双等人,若是调换立场,今日是他遇见好友被人暗害,也会一定要追寻真相,查出凶手。
“是。”赵太医领命而去。
没过多少时间就抱了一个襁褓出来,他还让产婆帮忙清洗擦拭过,如今勉强能看轻五官和四肢。
零卓想也没想就接过孩子,看着怀中小小的婴孩,小手不过滚珠般大小,不仅小脸上的肌肤紫涨,连额头上的血管都是紫黑色的,他闭着眼睛,面容痛苦扭曲着。
零卓眼泪瞬时就又掉了下来,年少时她还调侃时对明月说过,我是龙脉之身,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以后我给你儿子做干娘如何?
那时明月笑着来拧自己的嘴,小丫头,才多大就要当人的干娘,真是没羞没臊。
那银铃般的笑声如同还在耳畔回响,但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潘非鱼看见孩子,心头不禁愤懑的厉害,这孩子在母体中受了多少伤害,而明月只会比这孩子承受的痛苦更多。
眼看零卓情绪即将再度失控,潘非鱼立刻上前从她怀中抱过孩子:“阿卓,我现在就带孩子回驻扎所查验尸身。”
潘非鱼看向奕雀煌:“三殿下,我们殿下就拜托给你了。”
经过方才奕雀煌的举动,潘非鱼终是被这位天界太子投身的大人物而折服,即便是夙歌和陛下也做不到像他这般几句话便四两拨千斤的让倔强的零卓心悦诚服依靠。
奕雀煌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离去便好。
潘非鱼走后,奕雀煌揽住零卓的肩,拿出绢帕为她擦泪:“既然明月姑娘已无大碍,阿卓,你随我回府吧。”
零卓立刻摇头:“我要在这守着明月,我要陪着她。”
“明月姑娘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但你不休息可是会累趴下。”奕雀煌帮她撩开耳畔的碎发,说:“今日已经正月二十七,过两日宫中便会举行迎新宫宴,想必邀请次帝殿下前去饮宴的帖子早已送到你的住所了。”
他微顿一下又说:“时近新年,我不希望你太过辛劳。而且……”
奕雀煌微微一笑:“在二哥府上你放心,明月姑娘绝对不会有事的。”
零卓即便是在伤心中,也为他这句突如其来肯定的话而狐疑的抬头看向他。
“这府上有太医还有宫中请来的产婆,他们都远比你一个还没嫁人的小姑娘懂得多。你与其留在这还不如跟我回去多休息,明日早些来便是了。”奕雀煌点到为止,并未将自家二哥隐隐约约的小心思抖搂出来,转了个弯,依旧温声细语的劝解。
眼看零卓低着头,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奕雀煌干脆的牵着她的手便向外走,对福泽王府的侍从说:“去告诉二哥,我们先回家了,让他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照顾明月姑娘。”
侍从一怔,照顾人为何还需要把握机会?
但他还未回过神时,三殿下带着次帝殿下已经消失了身影。
出了府门,零卓方回过神来:“我的马呢?”
“让潘大人带走了。防止你不随我回家。”奕雀煌示意零卓上另一边的马车:“三皇子妃,请~”
零卓无奈:“我怎么能在没嫁给你之前去你府上留宿。”
“我府上离二哥府上仅一墙之隔,虽然靠双脚且得走一会,但坐马车却最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皇朝驻扎所离二哥府上则要半个时辰。其实你若想再近些,是可以住在二哥府上,只不过……不见得他会答应。”奕雀煌主动分析距离远近。
“……我才不想住他府上。”零卓抬脚走向马车。
“我也不想你住二哥府上,毕竟咱们家就在隔壁。”奕雀煌跟上零卓帮她撩起车帘。
零卓上车后又钻出头,担忧:“我还是不放心明月,她醒来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