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一时觉得极其迷惑,似哭似笑道:“卓卓杏儿,咱们该是后会有期呢?还是该后会无期呢?”
卓卓杏儿自是轻笑道:“纯依香儿女侠,你我一见如故,以后见与不见,那就看天意咯!”
陈静点头不语,陷入沉思。
独孤达与卓卓杏儿就这样随着尉迟敬天走了,策马三步一回头、六步两回头、九步三回头,……
直到听不见“踢踏、踢踏”的马蹄声,看不见渐行渐小的身影。
陈旭嫦这时开口又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独孤达与卓卓杏儿已经平步青云,我等也该走了!”
陆修静“上善若水”轻摇三回,又瞅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寇谦之,仰头轻笑道:“糟老头子,贫道要是也走了,你会不会不习惯啊!”
寇谦之把脸转往另一边,冷冷道:“你这一个陆家破孩子,要是走了,贫道还清净许多,正好安心修改《道德经》,闲暇之余,还可与太虚道长论道,这是神仙日子!”
陆修静“道法自然”轻摇,又窃笑道:“得,你这一个糟老头子,还真是坏得很!还想过神仙日子!罢了,罢了,罢了。待有朝一日贫道抽身之后,再过孟婆江来看看你!”
“都为道家嫡传上清派弟子,不要那么小气,什么时候,你来孟婆江南之地,贫道一定奉上最好的江南佛手铁观音!意下如何?”
寇谦之只是笑而不语。
陈静这时才回过神来,仰望一回全新的太虚道观,兼具天时地利人和,确实一处难得的好地方。
不过,人走而落寞无声,终归也是一个人青灯照残卷,也该是时候给曹小强一分清净了。
喧闹与繁华落尽,只剩离别。
刘一谷见势,很快就收拾好了行装,像这一种离别的时候,自然不会奢望曹小强出来送别。
曹小强有自知之明,先前有言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自然不会出来送别,独自去了太虚道观最深处。
多情?又或是无情?
已经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从今往后,就在太虚道观里修道,静待有缘人前来继续衣钵,光大太虚道法。
寇谦之立在太虚道观门口,拂尘轻扬,意味深长道:“人生难得今已得,佛道难送今已送。远道孟婆总无事,近得白莲争泪流。诸位道友,珍重,后会兮有期!”
“寇道长,后会有期!……”
“糟老头子,后会有期咯!……”
“……”
陈静一行二十二人,策马一路向南,趁天光还早,得尽快路过秦境。只要过完了秦境,再过孟婆江流,即可踏入孟婆郡了。
陈静一马当先,急切又道:“孟婆郡中‘张杨费吴’也是暗流涌动,如今又多去了五斗米道,此一行切不可大意。孟婆郡差役头领吴明,或有可信之处,唯有客缘斋可全信!”
陆修静策马其后,轻笑道:“客缘斋啊?听说,那是一个好地方!客缘斋掌柜,也非等闲之辈啊!”
刘一谷急切又道:“许多年不在孟婆江南之地了。重回故乡之感,这一种感觉,确实要上天!”
陆修静窃笑道:“啧啧啧,话可不能这样说!五斗米道送人上天看太阳,那也终非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