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应国公府中,崔氏和贺兰明若母女二人各自算计着,而下河村这边。
李果儿和父亲李明礼,姨父于七,三人去了村长家。
村长媳妇之前得了李家三房送的肉,对李明礼三人很是殷勤,乐呵呵的迎了三人进屋。
“孟婶子,村长叔可在家?”李果儿亲切的挽上村长媳妇孟氏的手,笑着开口询问。
她们来村长家,是为了新房子地基和姨父一家要落户下河村的事情,村长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故而李果儿直奔主题,询问其村长是否在家。
村长媳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果儿身后的李明礼和于七,想了想,笑着回应李果儿道:“你村长叔在后院呢,你们稍作片刻,我这就去叫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做了多年的村长夫人,村长媳妇怎么会不明白呢。
有人上门好啊,她们家可以从中得到好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老大家的,家里来人了,你出来上杯茶水,招呼一下。”村长媳妇转身去后院的之前,还对着东厢房喊了一嗓子。
一般人家,正房是长辈住的,东厢房则是留在家中将来要奉养二老的长子居住,村长媳妇口中的老大家的,正是村长大儿子的媳妇。
东厢房屋子里静了几秒钟,传来一个年轻女人不满的声音。“娘,我照顾孩子呢,你让淑娴招待一下吧!”
“.......”
李果儿三人,别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心中却是暗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村长家的大儿媳妇,是从镇上嫁来的,据说是村长年轻时候给定下的娃娃亲。
如今的情形看来,这位村长家的大儿媳妇,也是个厉害的,婆婆安排的事情,既然推给小姑子孟淑娴。
“娘,大嫂要照顾侄子侄女,我闲着没事干,我来吧!”西厢房的门打开,一个十四岁的年轻少女笑着从屋子里头走出来。
村长媳妇没有说什么,转身去了后院。
孟淑娴手脚麻利的给李果儿三人上了茶水,寻常的大叶子茶,李果儿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
抬头,对上孟淑娴望向她的目光,李果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和煦的浅笑。“谢谢淑娴姐姐。”
孟淑娴比她早几天出生,也是十四岁的年纪,与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关系一般,平日里不过是碰着了点头说上两句话的交情。
“果儿妹妹客气了!”孟淑娴红了脸,静静的站在一旁。
村长从后院出来,进了堂屋,看到李果儿父子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笑着点头示意。
李明礼与村长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先说了于七一家想在下河村落户的事情。
村正微微愣了一下,望向于七开口道:“不知这位于七兄弟,从前的户籍是在何处?为何想要将户籍落在下河村呢?”
迁户籍,这事可大可小,平常年代,寻常人家讲究落叶归根,是不会轻易的从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搬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的。
特殊情况,就是战争,灾荒年代,迁户籍的事情比较多,此外就是家中有人在外头发了财,或者是儿孙考取功名,要到外地做官的情况,会迁户籍。
村长的问话,也是按照章程来办,惯例的问上一两句。
“村长叔,这是我姨父,从前的户籍在大青山,是山中的猎户,今日到我们下河村走亲戚,姨父想着山中行走不方便,单门独户的,加上我家在下河村,日后同在一个村子,也好多个照应,所以这才想着将户籍落在下河村。”
于七不说话,李果儿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姨父可能不善言谈,不喜欢何人说话,笑着打圆场开口。
当然,李果儿说的这话,纯粹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来想问题,并非全然是于七这个姨父的想法。
于七心中沉思了一下,顺着李果儿的话,依旧如同冰块一般的开口。“是的,村长,是这么一回事!”
村长面色一沉,听着于七冷言冷语的话,心中生了几分芥蒂。
这人好大的口气,是他们求着他办事,要将户籍落在下河村,不是他这个做村长的求他们,冷着一张冰块脸,是几个意思?
求人还有这么求的......
“村长叔,我这位姨父是山里头的,平常也没什么人往来,不善言辞,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他计较。”李果儿眼角瞧见村长冷下去的脸色,笑着开口缓和气氛,同时狠狠的瞪了一眼于七。
这要不是她的姨父,她才不会如此费心费力呢?求人办事,你冷着一张脸,几个意思......
于七愣了一下,猛然的想到,他如今可不是隐卫,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中猎户,要想在下河村落户,可不就得求眼前这个村长吗?
僵硬的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于七望向村长,缓和语气道:“村长莫见怪,我不善言辞,怕说错话得罪人,所以一向很少说话,果儿侄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看着于七僵硬的动作,僵硬的话语,李果儿忍不住想笑。
她姨母当年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姨父的,怎么和这个姨父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二十年啊!时间也不短了,若是这个姨父一直是这样沉默寡言的,那日子多无聊啊。
“罢了罢了,于七兄弟怕说错话得罪人,此乃人之常情,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村长摆了摆手,心中对这打算在他们下河村落户的于家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