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了良久,秦瑜还是将他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若初,你可以告诉我,你回到相府的真正原因吗?”
自始至终,秦瑜都知道李若初回府是有必要的原因的。
否则,依着她的性子,即使不留在巫山寨,也有更多的去处,大可不必在这相府受着这样的拘束。
大概是李若初并没有想到秦瑜会突然想向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在秦瑜问出这问题之后,李若初有一瞬间的愣怔。
这个问题,她要如何回答秦瑜呢?
“若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秦瑜看向李若初,目色温柔,“但需要你相信我,不管往后你遇到任何事,记得你的身后还有我。”
李若初闻言,突然笑了,她看向秦瑜,神情认真,“不是不想说,只是说来话长……”
“十三年前,我被送到囿城乡下的一座庄子上,那时我还年幼,许多事情已经记得不清了,可自记忆里,我就一直遭受梦魇,这么多年来,我所遭受的梦魇都是同一个梦境一旦陷入,很难自拔,甚至心口疼痛不已。”
李若初笑了笑,像是诉说着她人的故事一般,“梦境中的我被陷进一个巨大的黑洞,我清晰的看到一个小女孩儿不停的哭,哭的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叫着娘亲,而同时,我的心口也会跟着那小女孩儿的哭声一阵一阵的抽痛,直到从梦境中走出来,那种痛感才会渐渐消失……”
故事听到这儿,秦瑜的眉心已经拧了一个结,似乎若初口中说的那个心口痛的人不是若初,而是他。
“可有看过大夫?”秦瑜话语中透着满满的关切。
秦瑜是亲眼见过李若初陷入梦魇的,那痛苦的神情令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看过很多大夫,还有,柳先生也替我瞧过,只说我可能是患了一种心病,心中有心结,往往内心深处的痛苦会在人最脆弱的时候涌现出来,而梦魇便是其中的一种方式。”
“十四年前,我娘就因为突发急病而死,可幼时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我总感觉我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儿其实就是我自己,那女孩儿在一遍一遍的叫着娘亲,仿佛就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一个画面,可是我,无论我如何回忆,与娘之间的回忆我竟丝毫记不起来。”
“所以,你回相府是为了找你与你娘的回忆?”秦瑜温声问道。
“算是吧。”李若初颔首,双眸望向夜空,“其实我是怀疑我娘并非是病死的,所以想着回来相府看一看,或许能找到我梦魇的原因呢。”
闻言,秦瑜沉默了一阵,“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查清的。”
不止是为了找到李若初梦魇的真相,若李若初的生母真是死于非命,他也一定要为其将那幕后真凶揪出来。
“谢谢。”李若初看向秦瑜,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虽然不指望秦瑜能够替她找到梦魇的真相,但多一个人相助,总好过她一人孤立无援。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之后,秦瑜真的要走了。
李若初只在房顶冲他微笑着挥挥手,夜色掩盖了她瞳孔中眷念不舍的神色。
目送秦瑜离开溯洄阁,李若初望了望天,能与君相识相恋,此生无憾。
秦瑜离开的时候很低调,只派了人跟李锦说了一声,便连夜乘了马车离开。
这一夜,李若初并不似前几日睡得踏实,似乎对秦瑜的突然离开很不习惯。
翌日,如意院儿的李若兰在得知了太子殿下离开相府的消息之后,气得在房间里将桌上所有的茶具全部掀在地上。
晨起对着铜镜照的时候,李若兰发现她嘴唇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印记只需拿胭脂水粉遮掩一下便能跟从前一样。
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太子殿下如今已经离开相府了,往后再想见他一面是比登天还要难。
事实上,即便如今太子殿下还未曾离开相府,李若兰也未必能轻易见到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溯洄阁待了数十日,李若兰哪日没往溯洄阁跑,可哪一回又见到太子殿下了。
除了能与母亲一同去的时候能有幸远远的瞧太子殿下一眼,其他的时候是根本连溯洄阁的大门都进不了。
一旁的李若灵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淡定的看着自家姐姐生闷气,只感叹自家姐姐是痴心错付了啊。
这要在从前,李若灵还会劝一劝,那太子殿下是个克妻命,千万不要靠近他,更别想着能嫁给他,会被克死的。
可如今经过了近段日子,李若灵算是看清了,人家太子殿下对自家姐姐根本就没意思,从头到尾都是姐姐剃头挑子一头热,总拿自己的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可偏姐姐还不自知,非觉得太子殿下是对她有意。
不过这样的话,她可放心了,至少,她没法儿靠近太子殿下,就意味着自家姐姐不会被太子殿下克着了呀。
至于杨氏,原本瞧着自家女儿丢脸的行径,恨不得对她禁足。
可在后来见到太子殿下对李若兰的冷漠态度之后,索性决定放任李若兰去做。
杨氏想着,说不定时间长了,李若兰就能知道知难而退了。
可李若兰偏不这么觉得,如今的她依旧觉得太子殿下是对她有意的,如今冷漠待她,不过是因为太子殿下人在相府,不好表现出对府上的两个女儿都有意罢了。
这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