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刚走进坤宁宫,就碰到了正要去东宫传旨的宫女,宫女见到一脸森寒、神情冷冽的太子殿下,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将皇后传旨召见的事情,告诉了太子。
朱厚照听到这个旨意,眉头微微一皱,站在原地开始思索起来。
‘这么巧?’
想来应该是那个李嬷嬷察觉到了什么,然后说动了皇后,可是这李嬷嬷又是如何说动皇后的呢?
她说出了凤儿?
朱厚照沉吟着,思索着。
‘应该不是。’
思索了一番的朱厚照在心里否定道,首先凤儿也是皇后派去东宫的,她一旦说出了凤儿,就意味着将她动用私刑的事情说了出来,李嬷嬷没那么傻。
其次就是几位嬷嬷被刘瑾弄死的事情,应该还没有传到李嬷嬷耳中,再加上自己以往的审美和凤儿之前在东宫的待遇,想来李嬷嬷在自己没对付她之前,她也没法拿凤儿来做文章。
想到这里,朱厚照就疑惑了,那这李嬷嬷又是如何说动的皇后呢?
朱厚照皱着眉头,又思索了一会后,面色复杂的朝着坤宁宫的正殿走去。
刘瑾苦着一张脸跟在了朱厚照的后面,他只希望,接下来太子爷一定要控制自己的火气,千万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否则别说凤儿,就连他这个跟着跑腿的都有可能自身难保。
坤宁宫大殿门前,刘瑾在外等候,朱厚照则大步走了进去,看着端坐在上首的女子,雍容典雅,容颜相对于先前见过的弘治皇上,竟然年轻了许多,想来也是因为弘治皇上平日勤勉持政、辛苦劳累,所以才显得苍老一些。
对着张皇后行完礼后的朱厚照,站立起来的同时,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周围,视线在一个中年的嬷嬷身上稍微停了一下后,就若无其事的转回到了张皇后身上。
李嬷嬷突然感觉一道冷冽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可是当她抬起头看向太子殿下的时候,却发现太子殿下正笑脸依依的看向皇后娘娘,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不悦的神情,甚至李嬷嬷都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亏心事做的太多的缘故。
朱厚照看向坐在上首的张皇后,他没想到母子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不过朱厚照也不是鲁莽之辈,得到张皇后的许可,坐到椅子上的朱厚照,转过头对着张皇后的询问道。
“母后找儿臣有何事?”
张皇后听到朱厚照的话语,有些嗔怒的说道。
“难道母后必须要有事才能找你?想你了就不能召见一番吗?你这孩子又有多久未曾过来请安了,不知道母后想你吗?”
朱厚照没想到自己短短的一句话,竟然引出张皇后如此多的话语,听到这么多的质问加斥责,朱厚照赶紧站起身形,躬身对着张皇后行礼道。
“母后错过儿臣了,近日儿臣听闻西北大旱,父皇整日忧愁,所以儿臣近日都在忙着制作一些抗旱的东西,有些已经开始在京师周边小范围试用了。”
张皇后对朱厚照所说的事情到是有所耳闻,轻轻的点了点头后,接着问道。
“前些日子你差人送来的东西,据说是太子自己做的?”
朱厚照神情一震,心中暗道终于来了,注视着张皇后,斟酌了一下说道。
“正是,儿臣看父皇母后生活清俭,想做些东西,出去换些银钱,贴补皇家费用,也算是为君分忧、为民减负了。”
张皇后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她没想到刚才这些话语竟然是从自己那顽劣的儿子口中说出,要不是十分确认眼前的这人就是太子,她都要怀疑是否有人替换掉了自己的儿子,否则顽劣的太子,怎会转了性子,说出这些大义凛然话语。
张皇后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该如何开口了,沉默了片刻后,张皇后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宫中怎可插手那些与民谋利的事情,你未瞧见就那几个皇庄,朝臣还隔三差五的上书请求裁撤呢,你呀,就多读点书,少为你父皇填些烦恼吧。”
接着不待朱厚照反驳,张皇后接着言道。
“本宫先父壮年离世,留下两个弟弟无人照佑,这些年若不是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多加帮衬,都不知道这两个弟弟要过着如何悲惨的日子。”
已经猜到张皇后意图的朱厚照,默不作声,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张皇后看朱厚照没有接话,就继续说道。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本宫仗着恩宠,也就是为两个弟弟谋得一个爵位和一些田产罢了,可是恩宠照佑终有尽时,有时母后也在想,可否为本宫那兄弟找些谋生的行当,哪怕日后恩宠薄凉,他们也不至于为生活度日烦恼。”
“那日见了你的化妆品后,母后突然有了个想法,就是燳儿你可否将你那个什么化妆品的制作方法传与他们,然后每月让他们送进宫来一些利钱,即满足了你贴补宫用的念头,又让你这两位舅舅多了个谋生的行当,这样两全其美,可好?”
说到这里,张皇后一脸期颐的看着朱厚照,一副希望他能当场答应下来的模样。
朱厚照听到此处,心中冷笑不已,想拿点利钱就换走我的摇钱树?
可笑。
还有眼前的张皇后,你都不知道那些东西上市后会创造何等利润,如此巨额利润,你居然想送人?
这也太大方了吧。
朱厚照想直接甩头就走,可是沉思了一会后还是忍了下来,配方保密的事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