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楚便说道:“你不必为此多虑,我与宫温既是故友,他将李韵红接去,定有好音。我明日即须赶往他处。我有两封书信,你明日可取一封,先到刺史府衙投递,自然韵红归来。另一封可速往京都,到东平王高怀德处交递,信中已历历说明著他位置,我乃是他的亲戚,见了此信,断无没位置之理,如问某何日回京,即说不日就回,到刺史府衙里面,也是如此说法。”
许毕远一一答应,此时文香已由客店回来,三人谈论了一回,已是三更时分。许毕远的母亲,听见外面有客,已着小童送出一壶酒,并八个下酒的菜碟,当下三人饮了一会,各自安歇。新首发 //m.x81zw.
次日一早,马楚就在书房内下了两书信写好。却巧许毕远已由里面出来,见马楚和文香早经起身,赶着叫人送出点心,让他二人吃毕。马楚就将两封信交给许毕远,说道:“老兄等我们走后就去,定有佳音,如果到京,再在高王爷府中相见是了。”说着与文香两人告辞,向嘉兴而去。
这里许毕远等他走后,也未将书信拆开观看,谅非谎话,就与人借了衣冠,一直来到刺史衙门,先在门上说道:“昨日来的那位高老爷,有书信在此,嘱我面呈大人,望即代回一声。”门上见他说是高老爷那里来的,哪敢怠慢,随即去回明宫刺史。刺史一听,连忙大开中门,升炮迎接。
门丁也不知何人,如此尊贵,因是本官吩咐,只得报呼出来,对许毕远说道:“大人有请!”只听三声炮响,中门大开,宫刺史早着了公服,迎下阶来。许毕远此时实在诧异,道:“我不过一个生员,何以他如此恭敬,就是看高大人之面,也不致如此。”只得上去彼此行礼,分宾主坐下。
宫刺史随即叫人紧闭宅门,所有家人一概退出。许毕远格外不解,也只得听他摆布。刺史见旁人尽退,便向许毕远问道:“王使有何王命?可先说明,好备香案。”许毕远见问,诧异道:“我并非王使,只因高老爷昨日之事,投入辕门后,即在我家中居住一宵,说与大人是同年至友,今早因匆匆欲赴江南,未能前来告辞,兹有亲笔书信一封,嘱晚生来辕投递,如此而已。”
宫刺史说道:“老兄有所不知,昨日并非高某,乃是当今驸马、南楚王爷,游历江南,来此观西湖景致。昨日老夫方见,王驾既有王令,请尊使稍坐,着人摆香案开读。”说着喊进两人,招呼速赴大堂摆设香案,恭接王令。那家人个个惊疑不定,只得忙忙的传齐职事,摆设已毕,进来请许毕远就读。新首发 .x81z.x81zw.
宫刺史出了大堂,当面站定,行了大礼,然后跪在下面,请尊使开读。许毕远只得将马楚写与刺史的信恭读一遍,读毕,将这书信当中供奉。宫刺史起来,又将许毕远请入后堂,设酒款待,问他何日前来领人。
许毕远此时才知是王爷的密令,连忙谢恩。向刺史说道:“我不知是驸马王爷,故而草草前来,此时既知王命,也不敢过于草率。只好择吉前来亲领。”二人散席之后,许毕远告辞出来。宫刺史立即传令将知县革职撤任,委员处理。然后传了仁和县带同辕门亲兵,将扈威父子捉来正法,所有家产,抄没入官。隔了数日,许毕远动用了花轿鼓乐,到刺史衙门将李韵红娶回,然后择日进京。
马楚和文香别了许毕远,听说嘉兴府属,人物繁华,地方秀雅,就同文香取道而行。不日已到境内,进入府城,只见六街三市,铺面林立,虽不比杭州热闹,却与松江府相仿。当日在府衙前,东街上择了万安客店住下。
小二招呼已毕,拣了单房,打开行李问道:“客官是在家吃饭,还是每日假馆?”文香说道:“你且讲来,吃饭怎样?不吃饭的又怎样?”小二道:“我们店例,不吃饭,单住房,每日房价大钱四百,吃饭在内,却是加倍。”马楚听了,说道:“哪里能一定,你每日就照在家吃饭预备便了,将来一起算钱,但是房屋吃饭皆要洁净。”
小二听说,知道是个阔手,连声答应,出去打水洗脸、送茶,诸事已毕,掌上灯来。马楚说道:“此时天晚,也不能出去,你且暖两壶酒来,照寻常菜外,另有什么,多摆些进来,一总给钱与你。”小二格外欢喜,忙道:“我们小店自制的嘉兴肉,美味投口,老爷们要吃,就切一盘来下酒。”
文香说道:“好极,我们在外路,久听说此地有这件美肴,非是你提起,倒忘却了。”说着,小二走了出去,切了一盘肉进来。两人饮酒大吃,实是别有风味,吃了一会,还未收去,忽听叮当一声响,接着有人骂道:“老子在你们店中暂住,也不是不给房饭钱,为什么人家后来的要酒要菜,满口答应,老子要嘉兴肉,就回没有,这是何故?究竟有也没有?再不送来,老子就要连家伙捣毁。”
只听店家道:“你虽是付钱,也该讲个情理,我们这嘉兴肉,虽卖与客人,不过是应门面,才来的这位客人,因他是初到此地,不能不给他一盘。你每日每顿要这嘉兴肉,哪里有这许多?你不愿住在此处,嘉兴这么大的地方,客寓并非只我一家,尽管搬到别处住,也没有人硬拖住,你这样发脾气来吓谁?”
那人被掌柜的这一顿抢白,哪里耐得下,接着冲了出来,揪着掌柜就是两拳,骂道:“你这死杂种,先前同我说明缘故,老子也是吃饭的,难道不讲理?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