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一个人当即就写明了合同文书,交给卢成龙收下做为字据。于是大排筵席,款留他师徒五人饮酒卢成龙细细地问起情由,查问清楚。卢成龙拍案大怒说道:“就是父仇当报,只须将害他父亲的几人致之死地,怎行连累整行,难道杀绝一行以报父仇,有是理吗?这扈会坤虽与我无仇,但如此横行霸道,定然饶他不得。就约扈会坤三日后在医灵庙擂台比武,免得在街上误伤行路之人。”各人大喜,都说道:“卢师傅说得有理!”是晚卢成龙师徒就在会馆里安歇。
那西边寺住持山地和尚及洪习观是老诚之辈,再三劝扈会坤不可过于滋事。可扈会坤根本不听,只得写信告知师父。扈会坤闻言吃了一惊道:“二位师兄万不可写。我从今日起,作坊中人,我也不乱打他们。”山地和尚大喜道:“你在这里生事,连累为兄弟的,出家人声名不好听。前日打死众人,若非县令明鉴,你性命难逃。幸你一点孝心,化险为夷,若再有人命闯出来,县太爷肯轻饶你吗?我二人劝你,凡事知足不辱。”扈会坤道:“就依师兄教训。”
次早起来,却见寺外照壁贴着一张红纸条,写道:我锦纶堂与扈会坤有隙。屡被他欺凌,伤死多人,冤无可诉。现请卢成龙教师三日后在医灵庙水月台上,当场比武,以台上者胜,台下者输。生死不追,各安天命。扈会坤如有本领,到期赴台相斗,以定雌雄,若贪生怕死,不敢前来,非好汉也。锦纶堂预启。
扈会坤见此红条纸,勃然大怒。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等我现在就去闯一闯他的作坊,以消此气。于是暗藏利刃,闯进一间作坊,将一织布机头拦中截断,各人不敢与他交手。等卢成龙赶到,扈会坤已经截完,回寺去了。卢成龙即分派带来四名徒弟,各领作坊中精壮有力打手十人,暗藏军器,在附近各街严加守护,防其再来。自己约定众人,一闻锣声,即行杀敌。
卢成龙又命人将医灵庙水月台打扫干净,在台板上铺设毡毯。台面高挂彩绸,将红纸贴在正中,横写着“仗义争雄”四个大字。两旁台柱,高挂彩联:
为友报仇,义气堪夸拳伏虎;
与人泄愤,雄心可羡足降龙。
到第三日大早,锦纶堂东西两家首事众人,齐集会馆,请卢教头装束。只见他头戴软巾,身穿软甲,内藏护心铜镜,腰束花红带,脚登铁咀靴。生得面阔、皮粗、眉重,一把胡须,眼露凶光,身高八尺有余,腰圆背厚,十分威武。用轿抬着,一路燃放爆竹。手下徒弟都是全身装束,作坊中人约有千余,也簇拥来到台前。
因为已经预先张贴红纸,这日四方来看比武之人极多,把庙前空地站得拥挤不堪。卢成龙分派随来众人及徒弟立在一旁以便接应。自己立在台中,向台下各人说道:“某因路见不平,为友出力。谁是扈会坤?请上台来。”只见人丛中有一青俊少年,纵身扑上台来。
卢成龙看这人并无装束,头戴黑缎小帽,身高八尺,生得眉目清秀,面白唇红,十分风雅。卢成龙拱手说问道:“来者可是扈会坤?”扈会坤答道:“正是扈会坤。你就是卢成龙吗?请先听我一言。”卢成龙说道:“你且讲来。”
扈会坤答道:“我与阁下天各一方,素未谋面,所谓风马牛不相及也。今者锦纶堂作坊中人与某有杀父之仇,性命险遭毒手。幸友人救活,力学多年,以图报复。县令访察属实,且怜宥我,况汝师封守得是吾智善禅师之师弟。彼此都是同门中人,均有手足之情。何苦贪人钱财,替人出力,同道相残。若听我良言,免伤和气,一经动手,拳脚无情,悔之无及。”
卢成龙见他以言相劝,以为必是工夫不及,随答道:“据你所说就是报仇泄愤,须将行凶之人除却便罢。岂有该行之人都是冤仇之理?当日因伤致命,你父一人丧命。可你已经挥棍打死一十三命,伤者不计。天下报仇,有如词之惨毒吗?你若知道我厉害,快到锦纶堂中自认不是,叩头赔罪。代各亡友开丧吊孝,从厚安葬。此后远走他方,不许在此生事。如是尚可看智善二师伯情面,饶你性命。不听我言,休想得活!”
扈会坤大怒,喝道:“你死期到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随将外罩衣服卸了,把手中纱巾扎紧,腰间已经束好纱带。两手将袖一卷,大叫:“卢成龙,我来取你性命!”双手一展,扑将过去,卢成龙将右手尽力一拨,挡开他掌,左手五指望着扈会有人右胁插将过来。扈会坤纵身躲过,两人一来一往,可比蛟龙出海一般,打在一团。一个想与父报仇,一个欲与友泄愤。又都是名门高弟,武艺精通,从辰时至未刻,不分胜败。
台下之人,以及随来之众都看得呆了。初时还见他二人拳脚相迎。后来只见拳快如风,脚急如雨,众人齐声喝彩。洪习观带领各师兄弟及手下徒弟,暗藏器械站立台前,以防有人暗算。预备救应,关照留心。卢成龙身材雄伟貌状凶狠,扈会坤文弱,恐非其敌。后见扈会坤迎敌,所用拳法工夫,与师父差不甚远,比自己所学较胜。因他数年苦炼,坚心尽力,竟得其妙。怪不得师父偏爱,尽传秘授。
扈会坤在水月台上,与卢成龙拼命争斗。两人各显武艺,你要我心肝为父报仇,我要你五脏为众人出气。极力杀了半天,扈会坤比卢成龙矮小,气力抵挡不住。即心中暗想,若再力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