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在春秋时为越国境地,秦时属会稽郡的鄞、鄮、句章三县。唐时称明州,唐开元二十六年设明州,辖鄮、慈溪、奉化、翁山等县;唐长庆元年州治迁至三江口,并建子城,隋开皇九年,称句章城。唐武德四年,设州治于三江口;唐武德八年改称鄮县。唐开元二十六年设明州,辖慈溪、奉化、镇海、定海、象山等县,州治鄞县,属浙江东道。
唐长庆元年,州治从小溪迁至三江口,并建子城,
五代十国属于吴越国。归宋后建隆元年,称明州奉国军,属于两浙路。
马楚等在宁波府休息了一天,便继续赶路。一路饥餐渴饮,夜宿晓行。一日正行间,望见前面一座大山横着,十分峻险可畏。怎见得?但见:
巉岩峭壁,四下常闻虎啸,危峰陡石,周围时听猿声。曲折难分上下,逶迤莫辨东西。古木参天,空隙处隐隐露出寨宇;黑云盖地,消散来微微晃动旌旗。山前樵子,半是喽罗,庄后农夫,俱系小校。呼呼喏喏,无不戮力同心;遣遣驱驱,皆是舍生拚死。看到喜来,几处岭峰黛色,若描若画似蛾眉;观到惊处,数块顽巅恶相,如藏如伏有强形。果然不疑是虎穴,确乃定知是贼窟。
几人立看了多时。见附近有个酒肆,便进去打尖,顺便打听一下前面情况。掌柜的就告诉了马楚他们。
上面本是一个僧众的丛林,只因被两个男女魔头将这条岭盘据,赶逐僧众,占住丛林,改作山寨。这男魔头叫做遍地锦殷尚,是东京一个败落户子弟。自小乖巧,到大来喜习弓拱簟8改冈缫淹龉,只他一人,同几个伴当过日。遂在外寻名师,结豪友,不几年学得一身武艺。回家又寻了一个有名的刺绣,将身上前后刺就了百朵缠枝牡丹。终日轻轻薄薄,打扮得俊俏,去串巢窝,闯勾栏,插科打诨,寻趣调情,勾勾引引。便逗引得满院中妇女,个个爱他少年人物聪俊,又喜欢他fēng_liú在行,俱与他打牙犯齿。
殷尚俱不在意,却贪慕张鸨儿家一个女子,叫做张瑶琴。生得千娇百媚,件件皆能。人说他还是当年名妓在日教养成人,后来被张鸨儿得了来家,故此远近闻名,勾栏院中推她为第一个出类拨萃的女子。往来相与的,俱是王孙公子、宦家儿郎,等闲人皆不能见面。这殷尚因日日在院中同这些粉头往来,将他姓名传播,渐渐传到张瑶琴耳内。瑶琴也留心图个相会。
不期一日天然凑巧,送客出门,回身闪立在二层门内。早被殷尚看见,便疾忙趋走入门,上前恭恭敬敬唱了一个肥喏道:“小子殷尚,一向敬慕娘子花容,不胜饥渴,自愧无缘拜识,不意今日恰得遇巧,觌面撞着,实是三生大幸。”瑶琴听见是殷尚赤,便将他看了一眼,果是一个风浪年少,不胜欢喜。遂喜孜孜的还下礼来道:“贱妾微贱,感蒙郎君垂誉过情,使妾赧颜无地,然亦有心已久。倘蒙不弃,愿俟异日,谢绝荆芜,被薰兰麝,与郎君便竟夜之欢,不识可否?”殷尚听了大喜,道:“此固所愿也。”两人订了日期。殷尚遂千欢万喜,称谢出门。
到了这日,殷尚在家,从清早起床,因暗想道:“从来鸨儿爱钞,小娘爱俏。我往常纵有此雄心侠骨,今日却一些也用他不着,是必要收敛一番,放出些摩弄温存,话儿软款,才是个串勾栏的子弟。若有一毫破绽,须吃他嘻笑不了。”
想定了主意,逐收收拾拾,打扮起来。头戴飘颻一字巾,脚穿细白布窄桶袜,套着一双蓝色花纱弹子头软底鞋,换了一条白绫裤子,帖身穿着土绵绸汗衫。罩着一件松花色的紬袄,用条白湖绉汗巾,拴了腰’,然后将件鹦哥色,时样细花璐稠大袖褶子穿在外面,走到镜边,将浑身上下细细照看了半晌。又去开笼,取出一柄名人画写的牙骨金扇,放在桌上。将一盒龙涎沉速放在炉内,熏得满身香透,才去取出一个细竹丝金漆的盒来,将四疋颜色纱罗用红纸包系了两头,又将红纸封了十两白银,同放在盒内。此时日已过午,不能再缓。忙叫一个小伴当,捧了漆盒出门,一径望勾栏院来。
这张瑶琴那日与殷尚订约了日期,进来与张鸨儿说知。张鸨儿听了,心中甚是不快活了半晌,只得说道:“他是一个破落户浪荡花子,终日在院中骗人酒食,怎得大出手来阚你?况且你名重东京,往来皆是富豪,若与他往来,必要损名。我儿不可为他减色。”瑶琴笑道:“我已面许,岂可自食其言,人谁笑我?”
张鸨儿见他执意,因一家儿止靠她赚钱,便不好十分阻挡,只得应允。瑶琴方才欢喜。遂交约殷尚的这日,在人面前推托有事,概不见客。到了这日,果是没人来缠扰。她只照常妆裹,在房中等候。等了多时,早有使女进来报喜道:“殷大官人来也。”张瑶琴忙走出房来迎接。早是张鸨儿在外接着,一眼看去,见盒内盛着绸疋银两,便笑嘻嘻的说道:“大官人帽儿光光,今夜准做新郎。我小女与大官人恁的好缘分,一见情投,已是闭关数日,不知回绝了多少王孙贵客,今在房中守着哩。”遂接入堂中,见礼毕。
殷尚遂送上礼物道:“此小献敬,聊当一茶,幸忽见笑。”张鸨儿笑道:“殷大官人在院中走了多时,怎恁般不老到,还要破费银两?论理来,老身不敢接受。若不接受,又说是过于推却,转是矫情。只得留着,与小女做衣服买花朵儿插戴吧。”
说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