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楚等人迤逦行来。一日,路过一庄,但见树木丛杂,房屋高大。马楚暗暗想道:“此是何等样人家,竟有如此的楼阁大厦?到底是个什么人呢?”正在思索,不提防咕咚的响了一枪。坐下马是极怕响的,唿的一声往前一窜。马楚也未防备,身不由己,掉下马来。原来马楚他们离开金陵之时不想被人发觉,就没有骑原来的马,都是步行而出。到得城外才随便买两匹马和一辆马车。
那马咆哮着,跑入庄中去了。马楚何等功夫,一个跃身就站在稳在地。文香笑问道:“没有伤着驸马大人吧?”马楚尴尬一笑,说道:“你又吃醋了,我们不是离开了金陵城吗?你还是快进庄去将马追来,我们在这里等你。”文香微微一笑,拍马进庄去了。
不多时,文香又拍马而回,说道:“了不得,了不得!好厉害!世间竟有如此不讲理的。”马楚连忙问道:“怎么样了?”文香说道:“我追入庄中,见一人肩上捏着一杆枪,拉着咱的马。我上前讨取,他将眼一瞪,道:‘俺打的好好树头鸟,被你的马来,将俺的树头鸟俱各惊飞了,你还敢来要马!如若要马时,须要还俺满树的鸟儿,让俺打的尽了,那时方还你的马。要不然,小美人肯陪陪本公子,也可以当做补偿’我本想一剑杀了他,又一想还是回来商量一下再说了。
马楚听了,也觉可气,便说道:“看来我们又遇到了地痞恶霸了。那不急这里早已是赵宋的管辖之地。我这次想看看赵宋的官吏如何,试试金牌的效果。我们去县衙一趟。”
文香便上了马车和良辰美景同坐把马匹让给了马楚骑。朝北走了三里来路,便到市镇之上,虽不繁华,却也热闹。只见路东巷内路南,便是县衙。马楚一伸马进了巷口,到了衙前下马。早有该值的差役,见有人在县前下马,迎将上去,那差役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县衙何事?”马楚说道:“来县衙自然是告状了。我要见你们的大老爷。”那差役见马楚身背长剑,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连忙入内禀告。不一会里面就传令升堂,并传告状人进去。
马楚便让文香等人在外等候,自己跟着差役来到大堂。只见那位县官有三旬年纪,马楚拱手一礼,便将路过前面一个村庄将马遗失、那庄勒掯不还的事情,说了一遍。旁边衙役见马楚立而不跪,忙齐声叫喊。马楚说道:“本人有功名在身,无需下跪。”那县令听了,便说道:“本县接任未久,地方竟有如此恶霸。”说罢,一揖。县令急忙唤书吏,派马快前去要马。书吏答应,下来。不久只见书吏复又转来,悄悄的对老爷耳语几句。那县令便说道:“本县此刻另有要事处理,你明日再来,我到时自会把那人找来和你对质。判个明白。”马楚知道必有猫腻,便也不说什么,拱手而退,倒想看看这个县令,明日如何处理。
马楚出了县衙,见了文香等,把事情说了。冬雪说道:“我们刚才打听到了此处极热闹的客栈和酒楼。要不先住下或吃饭再说?”马楚说道:“我也有些心里发空,咱们就在此找个饭铺打尖罢。”冬雪说道:“往北去路西里,会仙楼是好的。”马楚道:“既如此,咱们就到那里去。”
不一时,到了酒楼门前。马楚几人登楼,一看见当门一张桌空闲,便坐在那里。堂官过来问了酒菜,传下去了。不多时,堂官端上酒来,马楚便和文香良辰等人慢慢的消饮。
忽听楼梯声响,上来一人,携着一个小儿。却见小儿眼泪汪汪,那汉子怒气昂昂,就在马楚他们坐的座头斜对面坐了。小儿也不坐下,在那里拭泪。良辰看了,又是不忍,又觉纳闷。早已听见楼梯响处,上来了一个老头儿,眼似銮铃,一眼看见那汉子,连忙上前跪倒,哭诉道:“求大叔千万不要动怒。小老儿虽然短欠银两,慢慢的必要还清,分文不敢少的。只是这孩子,大叔带他去不得的。他小小年纪不晓事,又不能干,大叔带去怎么样呢?”
那汉子端坐,昂然不理,半晌,说道:“俺将此子带去作个当头,俟你将帐目还清,方许你将他领回。”那老头儿着急,道:“此子非是小老儿亲故,乃是一个客人的侄儿,寄在小老儿铺中的。倘若此人回来,小老儿拿什么还他的侄儿?望大叔开一线之恩,容小老儿将此子领回。缓至三日,小老儿将铺内折变,归还大叔的银子就是了。”说罢,连连叩头。只见那汉子将眼一瞪,道:“谁耐烦这些!你只管折变你的去,等三日后,到庄取赎此子。”
良辰看不过眼,便走了过来,对着那汉子道:“兄台,我家公子要来领教。”那汉子将眼皮儿一撩,道:“你家公子是谁?素不相识,见我则甚?”说至此,马楚起身来到面前,道:“兄台请了。你与老丈为着何事?请道其详。”那汉子见马楚和良辰都身背长剑,知道不是一般人,倒也不敢怠慢,说道:“他拖欠我的银两,总未归还。我今要将此子带去,见我们庄主,作个当头。相公,你不要管这闲事。”
马楚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替主索帐了。但不知老丈欠你庄主多少银两?”那汉子道:“他原借过银子五两,三年未还,每年应加利息银五两,共欠纹银二十两。”那老者道:“小老儿曾归还过二两银,如何欠的了许多?”那汉子道:“你总然归还还二两银,利息是照旧的。岂不闻‘归本不抽利’么?”只这一句话,早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