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文宁权苛待您老?”谈槿玩笑地说,边说边从文老太爷手中拿过了打火机,帮文老太爷生起了壁炉的火。
文老太爷空了手,一看没有他要做的事了,便坐在沙发上歇了歇,随口回了谈槿一句:“你这丫头倒是有意思,什么都敢说。”
“我啊,我可没陆维有意思,他那才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说呢。”
谈槿将话题引到了文老太爷最开始要知道的事情之上。
这样小心的试探,只是因为她不了解陆维在文老太爷心目中的地位是什么样的,陆维毕竟这么多年都没在文家出现过。
“陆维那孩子,我还见过他一次,只不过那时他还没记事。”文老太爷忆起从前,想到陆维小时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笑起来好看极了。
他只见过一次,但这二十余年来,对于陆维的印象却从未淡去过。
“过来坐吧,和我好好讲讲。”
谈槿这时已经生起了火,没有回身只是在等文老太爷的这句话,所以听见文老太爷叫她之后,谈槿放下了手中要扔进去的废纸,随即起了身。
“陆维啊,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年,期间还分开过许久。不过即便如此,这些时间里的故事讲给您听,也足够讲上许久了……”
谈槿的音色低沉,很适合去讲述这些故事,再加上语速不快不慢,让人听着很舒服,所以文老太爷渐渐进入了状态。
在谈槿讲到陆维不听指挥,故意挑事的时候,文老太爷满脸无奈,直言道这孩子像他,脾气倔。
在说到陆维与人熟识之后就变了副模样,每天叨叨个没完时,文老太爷笑得合不拢嘴……
就这样,从临近黄昏之时一直说到了晚上,文老太爷家中的属下进屋提醒几人该吃晚饭了,文老太爷这才反应过来此时天色已晚。
命人将饭菜送了进来,几人也不拘礼,围坐在茶几边上吃了起来,谈槿也借此歇了一会儿。
餐后,文老太爷让属下收拾好碗筷,谈槿想着该回酒店,便同文老太爷告辞。
但文老太爷说什么也不肯放谈槿离开,非要谈槿在此处住下,并接着她刚刚没说完的故事讲下去。
谈槿无法,见老爷子好不容易来了兴致,也不好打消,只得同几人在外面商量几句,让钟刻几人回去,只留了江逢陌在此。
待谈槿再回屋时,老爷子仰卧在沙发愣神,表情之中全无刚刚那兴奋的表情。
“这么多年,文家没有主动让他回来,你说他会不会有怨言?”老爷子见谈槿回屋也就回了神。
“依他的性子来说,不会。”谈槿不敢说她是最了解陆维的人,但这些信心还是有的。
“真是个孩子……”文老太爷欲言又止。
屋内沉闷的气氛让谈槿的情绪也跟着低沉,但想起她的目的,便强打起精神看向文老太爷。
“老爷子,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文老太爷眼睛瞄向谈槿没说话,用眼神示意谈槿继续说下去。
“您并不是很喜欢文宁权,但为什么又会默许文宁权来掌管文家事呢?”
文老太爷没想到谈槿会把这种问题这般直截了当的问出来,但很快接上了谈槿的话。
“我是我,文家是文家。只要能将文家上下管理好,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管理者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文老太爷对有关权利的问题一向看得开。
“杀人难道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丫头,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他有句话说得对,凡事要讲证据。你那些个口供于他所处的位置而言,力度太轻,算不得数。”
谈槿微微一怔,如若这个都算不得数,那还有什么算得呢?难道要她去抓现行?
“你若想要我插手文家内部的事,就要给我一个恰当的理由。”
文老太爷的这句话,让谈槿突然有了些希望。
这些年文老太爷如闲云野鹤一般,便是前些年文宁渠被断无法醒来,文家众人前来请文老太爷重新掌家,这文老太爷也是直接拒绝。
所以,文老太爷话语的松动是谈槿万没想到的。
“恰当的理由……”谈槿边嘟囔边想着。
从陆维这下手成功的几率不大,文家知道陆维存在的人虽说不少,但单凭他们对陆维的态度。让他们为了陆维而去得罪文家现如今真正的掌权人,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文宁渠?”谈槿忽然念出一个名字,眼神瞟向文老太爷。
见文老太爷微微一笑,谈槿便知她想对了方向。
文宁渠对外宣告的住院原因是他突然发病,因病而昏迷,当时他在他自己的房子中,家中无人,因此而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这才无法醒来。
理由很充分,所有的单据一应俱全,这也是没人怀疑的原因。
可文老太爷的反应,这其中分明是有些猫腻的。
谈槿凑到文老太爷面前,“老爷子,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略显猥琐的笑容,让一直坐着没说过话的江逢陌都觉得有些丢人。
“你这丫头倒是会走捷径。”文老太爷点了点谈槿,“当年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一句话就扯到了当年,谈槿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头疼。
这陈年往事难查就难在这“当年”二字上。因为时隔久远,所以即便当时有什么蛛丝马迹,也会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消失不见。
因此,在文老太爷说出这两字的时候,谈槿只觉绝望。
知道谈槿是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