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平静的说道,“不敢!吕车骑声名在外,威名赫赫,老夫不过一垂垂老矣的老朽之人,焉敢威胁吕车骑?老夫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公道自在人心,莫非吕车骑,还不让天下人说句实话了么?”
吕布撇了撇嘴说道,“赵议郎莫不闻,不请自来,谓之不速之客么?”
“吕车骑既然懂易,又何苦对老朽冷脸相向呢?”赵彦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道,“莫非吕车骑不知晓敬之,终吉的道理么?”
吕布眼中带着一抹鄙夷说道,“看来赵议郎也不过泛泛,岂不闻虽不当位,未失大也?某家静坐府中,就待一俘虏而已!如今有赵议郎,某家就能光亨了!”
吕布看着赵彦有几分窘迫的面庞说道,“某家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卖弄唇舌之辈了!莫非某家杀得丁原、董卓这样的国之奸贼,就杀不得你赵彦这样的一个宵小之徒了么?”
赵彦心平气静的说道,“大丈夫当挥三尺剑,建不世之功!吕车骑不见卫将军,马卫尉等人,远离军伍,看似其乐融融,实际上髀里肉生,岂不悲哉!”
吕布平静地说道,“既生于忧患,当死于安乐!某家年少时,我大汉内忧外患,纷争不休,某家愤然起兵,剿除奸贼,后虽不济,却也能安守一方,为我大汉效命!如今我大汉陈平四海,百姓安居乐业,某家也能安享天年了。正所谓五十而知天命,如今某家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赵彦毫不犹豫的抛出了杀手锏,“老夫此来,正是为吕车骑带来一场大富贵!大司马刻薄寡恩,吕车骑如此劳苦功高,大司马却连一个爵位都舍不得,吕车骑就不寒心么?”
吕布笑眯眯的说道,“赵议郎,你都说的某家心动了!不知赵议郎能给某家怎样的富贵?”
赵彦抬手指了指天说道,“如今那位只手遮天,上欺君王公卿,下辱士庶百姓,端的是我大汉最大的奸贼!若是吕车骑能与我等一道,除却此奸贼,到时候吕车骑功莫大焉,定可以凭功封侯!若是吕车骑有心,到时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未尝不可!想想身居大将军之职,手握天下兵马大权,如何的威风赫赫?岂不比如今屈居一隅之地来的更为快活?”
吕布开口问道,“赵议郎,那不知,我大汉之民该如何治?”
赵彦平静的开口说道,“自然是从世家豪族之中甄选良家子分而治之,我大汉以孝治天下,如今所行,悖逆礼法,为祖宗弃,那逆贼所行,实在是自毁我大汉根基。现如今看不出来,等上数十年,天下必然大乱,到时候道德沦丧,国将不国,我大汉将无药可医,痛哉!悲哉!如今能救我大汉于水火者唯吕车骑耳!还望吕车骑心存大意!
到时候吕车骑之名,定如同伊尹、周公一般,流芳千古,为世人颂,吕氏子弟,如同三代后嗣,香火绵延不绝!不知吕并州以为如何?”
赵彦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若是吕车骑不放心,那我等还可以商议!老夫听闻吕车骑有一女,年方二九,正是待嫁年华!如今天子后宫单薄,若是吕车骑有意,到时候后宫之内,定然以令爱为尊!天子隆恩,少不了吕车骑赏赐!反倒是那位,刻薄寡恩,有功不赏,吕车骑心中难道不觉得憋屈么?”
吕布咋舌道,“赵议郎倒是好算计!吕某虽是边野匹夫,这数年来安守并州,却也读了不少书!大司马说,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明兴替!
某家不才,不明兴替之理,可也明白,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之理!商周至今数百上千载,其中隐秘,已不可闻!可纵观我朝上下,先有霍光、王莽之流,哪个不是仗着外戚身份弄权的权臣?最终还不是身死族灭?
自光武中兴以来,窦宪、邓骘、阎显、梁冀、窦武、何进等人,哪个不是以外戚身份出任大将军,还请赵议郎告诉某家,这些人哪个落得好下场了?谁不是身死族灭?
董卓当年横行无忌,虽说被某家诛杀,可王允以司徒的身份录尚书事,总揽朝政,某家没看到他为了我大汉做多少事情,看到的只有王允排除异己,若非王允刚愎自用,要一力诛杀董卓余党,也不至于让我大汉落到如此境地!”
而后吕布神色一变,带着几分戏谑说道,“是不是诛杀了大司马,等到朝堂稍稍稳定之后,尔等就该找人合计诛杀某家,而后将庙堂大权独揽在手了?”
听到吕布戏谑的语气,赵彦带着几分凛然说道,“吕车骑,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
吕布带着几分煞气说道,“是你先和某家开玩笑的!某家之女,喜欢舞刀弄枪,有几斤几两,某家还是清楚的!赵议郎却要让某家女儿入宫侍奉那个废物天子,是在和某家开玩笑么?”
吕布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更何况,大汉如今在大司马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实乃前所未有之繁盛,到了尔等奸贼口中,就成了奸贼了?莫不是你这老匹夫觉得,项上人头有些多余了?”
赵彦平静地说道,“吕车骑,老夫既然敢来,就没有将生死放在心上!不管老夫是生是死,都有人看见老夫踏进吕车骑的府上,而且都会传进大司马的耳中,不知道吕车骑觉得,到时候大司马会如何想?吕车骑是否还有前途?”
“老匹夫!”吕布怒喝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赵彦轻轻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