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看到面色有些发苦的胡昭,带着几分挑衅敲了敲桌子说道,“既然马腾作为先锋,那位手中兵马也足够,莫非那位就想不到明公可能从梁国撤退?还是说那位连这点都看不透?既然如今那位明面上没有动作,那暗中会不会率领大军在梁国设下圈套,就等着明公钻进去?虽说如今梁国许多要位和兵马,都是明公的人,可明公莫要忘了,那梁国相蔡谷蔡仲泉,可是当朝御史中丞,汉中王王后之父,蔡邕蔡伯喈的兄弟,那位虽然是个傀儡,可下边百姓看到那位表态,到底会如何动作,一切都还不好说!”
曹操心中对管宁更加满意了,这家伙的脑子,绝对不一般啊!几句话就说到了重点上,最关键的是敢剑走偏锋,颇合自己的心意,相对于胡昭出谋划策事事都要考虑儒门一番,这家伙就洒脱多了!
“哦?”曹操看着管宁,“那你说说,为何进入汝南,奔沛国,存活的机会就大一些?”
管宁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微微眯着眼睛说道,“那自然是为了乱中求存,有康成公策应,我等的情况自然能好上一点,到时候哪怕沛国保不住,我等也可以借道徐州,施施然而退,相对于那位大司马,陈元龙手中那点人马好对付多了吧!到时候有明公声名在徐州,明公想要借道,恐怕还没有几个人胆敢阻挠吧!”
曹操霎时间反应了过来,这家伙,心思细腻,虽然自己没有言明,可这家伙恐怕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打算,或者换句话说,这家伙心中已然不看好自己了,认为在自己和刘奇的争锋中,自己已经败了,隐晦的告诉自己,随时准备好付出失败的代价!
曹操颇为玩味的看着管宁,语气中则多了一抹厉色,“幼安,莫非你就如此不看好老夫?”
管宁轻轻笑了笑说道,“明公之前孤注一掷,本就是火中取栗,可是却不幸失手了,如今引火上身,接下来就要看明公如何灭火了!那位本就不是易于之辈,想对于那位而言,明公本就处于弱势,若是不招惹那位,明公坚守阵地,还能守得住兖州,可明公主动出击,那位又岂会心慈手软?”
管宁顿了顿,登时抛出了最重要的杀手锏,“更何况,明公莫要忘了,兖州如今,有一个很重要的缺陷,那才是明公最为致命的要害!”
看到曹操的烟尘,管宁毫不客气的盯着曹操,“不知如今兖州粮草,能让明公支撑多久?”
听到管宁的话语,曹操心中不由有几分泄气,管宁的话语,可以说是戳中了曹操的心扉,之前哪怕是胡昭,在自己缺粮的时候,也只是说尽力借粮,这家伙却敢直面解开自己的痛心,果真不一般!
曹操盯着管宁问道,“幼安,那不知此局可有解?”
管宁摇了摇头说道,“死局!无解!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都是需要吃饭的!用孟圣人的话说,民以食为天!如今这些人饿肚子,又有何解?莫非明公能凭空变出粮草来不成?若是明公借道徐州,兴许还能有一些意外收获!”
曹操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胡昭,“孔明先生,依你之见,幼安所言何如?”
胡昭摇了摇手中已经失去光泽的雕翎扇,轻轻点了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未曾见识马腾的军伍,对此事不置可否!凭空揣测,非是智者所为!属下也不便多言,可事情若真是如幼安所言,借道沛国,也未尝不是良策,可若是借道沛国,拖的时间过长,到时候,大半兖州恐怕就落入汉中王手中了!孰优孰劣,属下不敢妄议,还请明公三思后行!”
曹操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失望之色,这胡昭,自持身份,有时候做起是来,瞻前顾后,确实是缺少魄力,作为谋士,足够了,可是作为谋主,如此却缺了三分担当,着实让人不喜,可想到自己如今立足,还要倚仗儒门,曹操不得不将面上的神色收起,现在,自己还需对胡昭多多忍让!
当下曹操目光轻转,再次看向了管宁,“幼安,依你之见,我等该当如何行事?”
管宁眨了眨眼,抬手竖起一根手指开口说道,“很简单,显赫那位大司马的兵马硬碰硬,打上一场胜仗,不需要明公赢得多么光侧多亩,只需要小胜一场,硬碰硬压倒敌军将领,让我军士气鼓舞,让士卒明白,我军非是为战败而退,而是内部出了乱子!”
管宁顿了顿说道,“到时候将士卒的士气给提起来,明公撤退的时候有多少便利,这也就不用和命宫细细叙述了吧!”
曹操叹了一口气说道,“幼安所言有理,只可惜老夫帐下没有良才猛将,如今又是四面受敌,想要正面打败刘子瑾的兵马,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和那位争锋良久,虽说夺下了方城道,可老夫似乎还没有占过什么便宜,除却敌军主动退却,还没什么胜仗可言!”
曹操说完之后,一旁的曹仁苦笑着说道,“兄长怕是忙的慌了,忘记了帐下乘氏县的那位!”
听到曹仁的话,曹操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脑门道,“老夫倒是忘了,李进李进先的本事可不小,当年在老夫帐下效力,就连吕布的进攻都能扛得住,如今想要小胜一场,破阵斩将,却是非此人莫属了!”
曹仁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急促的目光看向管宁,“幼安先生,事到如今,我等如之奈何?”
管宁笑着说道,“等!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