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眨了眨眼,带着一抹戏谑的神色说道,“戏某如今中道而立,持强弓引而不发,臧子源你可得小心一些,莫怪戏某放箭之前没有提醒你!”
臧洪面上露出一抹苦色拱手道,“祭酒大人高明,今日是臧子源略输一筹,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祭酒大人今日之恩,臧洪心中记下了,来日定当厚报!祭酒大人手有强弓,莫忘了,臧洪手中也持有利弩,祭酒大人小心了。臧洪还打算四处走走,就先告辞了。”
看到臧洪往外走去,戏志才沉声道,“拦住他!”
臧洪平静的看着戏志才,“莫非祭酒大人,今日真的是打算留下臧洪性命了。”
戏志才哂笑一声说道,“引刀杀人,那是莽夫所为,戏某还怕脏了自己的手,不过戏某久居中原,对并州一隅之事并不了解,今日想向子源询问一番。”
戏志才虽然口头说不屑杀人,可左右那几名威风凛凛的随从,长刀早已经握在手中,一时间摸不透戏志才心思的臧洪,心中难得的忐忑起来,自己倒是更加看不透这位军师祭酒了。
稍稍顿了顿,臧洪提起心绪,站着说道,“祭酒大人但问便是,可说之,臧洪定然无不尽。”
戏志才笑眯眯地开口问道,“敢问子源一句,如今这并州,是吕布说了算?还是张邈兄弟说了算?”
戏志才顿了顿,带着几分玩味继续开口,“亦或者……是当年那位足智多谋,身为曹操左膀右臂,为曹孟德拿下兖州立下汗马功劳的陈宫陈公台说了算?”
如果说之前的话语,不过是互相间试探之语,那戏志才此刻的话语,就是直指心底的杀招,吕奉先一介小人,贪名好利,纵然走到了这一步,那还是依靠小人行径得来的。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戏志才如此行径,自然防着手下会做出和自己同样的事情,恰巧,陈宫跟随吕布,是叛曹降吕,张邈兄弟同样也是。
更遑论张邈兄弟名望满天下,更是世家大族出生,岂能不刺激到吕布那可怜的自尊心?戏志才这话说出来,要是臧洪回答有一个字的疏漏,日后传回并州,那都不是小事。
偏生此刻臧洪还必须回答,要是不回答,那恐怕传出去就是臧洪被大司马门下军师祭酒戏志才一语喝破心思,说中并州尴尬,臧子源无以对……此刻,臧洪恨不得生出八只脚,落荒而逃。
臧洪看向戏志才的神色多了一抹警惕,当下侃侃而谈道,“温侯既然是河北大都督,督河北军事,并州汉胡混居,内有匈奴等依附部落,外有鲜卑乌桓诸部虎视眈眈,岂能少的了温侯震慑?孟卓公虽是并州牧,可也尊奉大都督的命令。”
说完之后,臧洪冲着戏志才一拱手道,“臧某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告辞!臧洪还要在京都驻留些许时日,等到闲暇之余,臧洪定当上门向祭酒大人讨教一二。”
看到臧洪风风火火的扔下几枚大钱,翻身上马,干脆利落的离去,戏志才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臧洪,和戏某相比,你的手段还差了些许!
只有一旁的掌柜多多少少有些战战兢兢,纵然他想破脑瓜也未曾想到,那个能来自己这茶寮之中喝上一盏茶的是并州别驾,茶寮中那落魄士子身份更是显赫,竟然是,京都之中盛传的大司马帐下头号心腹策士,军师祭酒戏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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