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笑着说道,“法正定当尽力而为,大司马既然看中法正,若是法正所行有失,岂不丢了大司马颜面?如何对得起大司马青眼相加?”
甘宁眼中多了一抹异色,旋即笑道,“孝直,甘某乃是巴郡人士,与这南蛮打的交到不多,可和僰人、巴人、賨人打交道不少,这些蛮子,秉性大抵都查不了多少,我大汉强盛之时他们啸聚山林,不服官府管辖,我大汉管辖衰弱之时,这些蛮子割据一方,自成一体,称王称霸,重利轻义,欺软怕硬,不知孝直以为,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
法正毫不犹豫的应答道,“法正乃是关中人士,没和这蛮子打过交道,可西北边疆,法某没少和羌人打过交道,听甘帅所讲,这蛮子和羌人所为一般无二,重利轻义,劫掠百姓,这治羌之策,无外乎文武两道。所谓文,便是教化,当年张奂、皇甫规,先是将蛮子挫败之后,许以金帛之利安抚,不过此举作用不大,只是让少数人在强人中立起来威名。
所谓武,便是以杀止杀,当年东羌作乱,反复叛降,太尉段颎奉命征讨,耗费数年之功,将东羌亡族灭种,天下震惊,羌人闻段太尉之名,无不心怀畏惧,末将听闻贾光禄年轻时,游学至中原,中途遇羌人,被羌人劫掠,贾光禄自言是段太尉外孙,羌人丝毫不敢伤,足见段太尉在羌人中的威名。”
法正稍稍犹豫了片刻说道,“甘帅,蛮人欺软怕硬,想要蛮人拜服,无外乎敬畏二字,想要坐到敬畏二字,不大容易,单单一个敬字,就足以难倒大部分人,更何况,蛮人重利轻义,想要让蛮子敬你,非一日之功,可这个畏字,就容易多了。”
法正面上多了一抹狠色,“如今时局危急,只能让蛮子先畏后敬,这西南蛮不知大司马威名,日后想让他们敬,那就要看日后管理这西南蛮的官吏的手段了,如今甘帅奉命征伐南蛮,只需要做到一个畏字便可!想要他们畏,那甘帅就举起手中屠刀,让他们害怕,听到甘帅名头,就连夜遁逃,这南蛮之地,自然就平了。”
甘宁带着几分迟疑问道,“孝直,如此真的可行?不会激起蛮子巨变反抗?”
法正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甘帅,此乃长久之计,若是甘帅想要暂平南蛮,将他们安抚下来就是,多少花些代价,日后随时都有隐患,若要如此的话,荀益州就能将此事做好,大司马何需派甘帅前来征讨?
如今南阳百姓,有四成都是荆南四郡南蛮,大司马恩威并施,之前手持长刀让他们畏惧,如今打散分化安置到南阳各地,让他们安居乐业,移风易俗,学我汉人语言,着我汉人衣裳,加上大司马命人从小教导他们的子女四书五经,如今你再去问问,这些人可有人不敬畏大司马?除却那些蛮子首领,恐怕没人言说大司马杀了多少蛮子,只会言说大司马让他们的日子好了多少,等到他们的儿孙长大,惦念大司马恩德,说不得家家户户会给大司马立下长生牌位!”
甘宁摸了摸腰间长刀,不由舔了舔嘴角,“孝直,如此,我大军就以杀止杀了!”
“哈哈……”法正放声大笑,“甘帅一路忧心忡忡,是太多疑了,早该如此,大开杀戒!如今朝中官吏蠢蠢欲动,都以为甘帅根基浅薄,想要借机欺凌一下甘帅,甘帅时候是立立威,让那些人长长记性,甘帅虽然杀不得那些人,但甘帅也要让他们知晓,甘帅杀起人来,不会手软!”
甘宁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孝直是说甘某要杀鸡儆猴?”
法正摆了摆手,“算不上杀鸡儆猴,可甘帅是时候展露一下自己的獠牙了,要不然,那些人,还以为京都这温柔乡,让甘帅身上的杀伐气消磨殆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