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人志士,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刘奇颇为感叹的说道,“张公能够看清这天下弊病所在,已经十分不易,在世家豪族的拥簇下,大汉就如同一匹脱缰野马,只能奋勇向前,想要转头都不容易,最终除了力竭之后轰然倒塌,已经别无他法了!”
张俭听到刘奇的话,思忖了片刻,看着刘奇点了点头说道,“襄阳侯果真是慧眼如炬,已经将形势看透了,不lùn_gōng卿大族对桓皇帝、灵皇帝如何看待,可老朽看来,这两位身处在风口浪尖,已经很努力的去挽救大汉江河日下的颓势了。”
尹籍插嘴问道,“老师,这两位先帝荒淫无度,卖官鬻爵,士人学子百姓,稍有见识之人无不痛恨天子无道,老师何故如此说?籍却是十分不解。”
张俭却也不在意尹籍插话,听到尹籍发问,立即开口问道,“机伯,我且问你,两位先帝纵然荒淫无度,可一人能够享用多少?一日三餐可否食的了一石粟米?全身上下是否可著十匹锦缎?若是不想办法筹钱,边疆士卒皇城禁卫何来饷银?九州上下文武官吏何来俸禄?若是没有饷银俸禄,谁来为我大汉戍卫边疆?谁来治理郡县?到时候岂不是外忧内患?外有胡虏肆虐,内有盗贼纷拥,先帝一人可否守得住这万里边疆?可否处理得了这大汉十三州的琐碎事务?”
张俭一连串的发问,让他有些气喘吁吁,听到张俭的话,刘奇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这张俭虽然在逃避,可心中对着大汉的形势,还是很清楚的,要是能再年轻一些,此人的言行见识恐怕不啻于贾诩郭嘉,孔明司马之辈,尹籍则被张俭一连串的话语问得有些了愣住了,低头沉思不语。
张俭缓过气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说道,“我当年被破流落塞外,一路上,愿意收留我的都是穷苦之人,敬重我的名气和品行,可那些豪门世家没有一人站出来,倒是有义士出来助我,若非东莱义士李笃送我到辽东避祸,恐怕你等也见不到我了。”
张俭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心酸,“可是我不怨桓皇帝,当时虽然心有怨气,可后来桓皇帝知晓侯览的行事,毫不容情的诛杀了侯览之后,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再后来,我才想明白,桓皇帝不过是借着此事,掀起一场对抗士族的风暴,收拢一些豪族手中的财产家资充以公用!”
“我张俭一介无名之辈,被冠以高名,知晓自己逃亡能将我大汉的气数延续上一些时日,让天下多太平一日,让天下百姓少一些疾苦,我张俭知足啦!”张俭神情激动,说道心酸处,一时间忍不住潸然泪下。
刘奇长叹一声道,“张元节果真贤人义士也!绝非那些浪得虚名之辈可以与之比肩,那些无能之辈,若是知晓此事,恐怕羞曾妄与张公齐名!”
尹籍上前去,顾不得礼仪,用长袖为张俭拭去泪水,张俭拉着尹籍的手说道,“机伯啊,你记住,那些世家大族,表面上打着忠孝仁义廉耻的幌子忽悠人,心底里一个个都是吃骨头不吐渣的!若非世家豪族贪婪无度,我大汉也不至于如此。”
尹籍点了点头说道,“老师,尹籍知道了。”
“知道了好啊!知道了好啊!”张俭喃喃道,“机伯,你是我收的最有灵性的学生,可别让我失望啊!一定要谨防世家大族,那些人在大汉鼎盛时期都将自己贪婪让地方民不聊生的原因说成是天子无道,谁知到大汉如今这般状况,这些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今日有袁氏、曹氏肆虐,谁知到日后会不会再冒出杨、李、孔、卫这样的世家在地方上掀起动乱,让我大汉更加混乱!”
刘奇听到张俭的话,心中不由异动不已,语气中带着三分知足三分遗憾,“知我者,张元节也!可恨你张元节,不能年轻三十岁,要是你还能跑得动,定然能成为本侯肱骨,助我早日扫清毒瘤,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刘奇的话,张俭也朗声大笑起来,伸出枯槁如同鸡爪似的手指指着刘奇道,“若非听闻你在南阳所为,老朽定然不会如此奔波!听到襄阳侯如此夸赞,老朽也就心满意足啦!你这一番话,让老朽自己都恨不得能够年轻上个二三十岁,只可惜,老夫老啦!如今能做的,也就是替襄阳侯撑撑场子,老朽这名号,也还算值几分钱,勉强能为襄阳侯召来几名英才。”
刘奇朝着张俭躬身道,“那刘奇就在此多谢张老先生了!”
“谢就不必了!”张俭摆了摆手说道,“侯爷要是真的有心,日后到了北疆,就学学武皇帝,将那些蛮夷给赶得远远地!别人不清楚,可老朽在塞外呆的时间不短,知道我大汉北疆那些百姓被欺凌的有多苦!你此次将那些蛮人迁到南阳,要是一个不好,混乱起来可就不好了,老朽先给你提个醒!”
刘奇眉宇之中透过一丝无奈,“不敢欺瞒张老,本侯也想将那些蛮人厮杀殆尽,可如今南阳被袁术贼子肆虐的不成样子,荒无人烟,为了南阳发展,也只能先拿这些蛮人来凑数了!老先生也不必担心,日后要是谁人挑起战火,那些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