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远隔千山万水,董谦却还是对董家村的事了如指掌。这其中最为出名的还是前些日子林逸臣试紫色池水的事。
自从江湖上出现这方面的传言以来,董谦心里便隐约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切竟会发生的这么快。
证实此事后,后来的一切也便见怪不怪了,但最有意思的还是程言和朱墨两人的反应。
程言对此竟如老松入定一般,一点也没受到三色池的诱惑。而且他总觉得那些喝了三色池的人会逐渐被这种力量侵蚀,进而迷失本性。与此相比,他更愿意做回普通人。
但很明显朱墨就不是这么想的了。先前的董谦本就把他刺激得不轻,自那时起,朱墨要不是诅咒董谦死的不明不白,要不就是希望真相大白,然后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正所谓恋恋不忘必有回响,朱墨一直关注着这些,也便能接收到最新的消息。因此,自打林逸臣死后,他便一心寻摸着怎么在陛下面前露脸,好让自己也分一杯羹。
也不知为何这么巧,朱墨的父亲被任命为督察使,专司监管三色池运送途中的安全和保密问题。
因为近来好几桩大型运送事件的巧妙解决龙心大悦,朱墨的父亲被赏赐红色池水,府上人也是同感恩德。
作为老父亲的手中宝,朱墨终于如愿喝到了红色池水,这几天,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还在自己身上小试牛刀。
这种从自己身上感受到的视觉冲击让朱墨深深迷恋上红色池水,心里自然而然地想着占有它。
那些底层的、没家世的人,在朱墨眼中自然是不配喝红色池水的。他心里头头号目标便是董谦。
董谦在朱墨眼中就是个没背景、没学问的乡野村夫,只因机缘巧合,便喝到了红色池水,还捡回了自己一条小命。
但本质上还是贱命一条,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如今又是同朝为官,都待在京城,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朱墨对董谦的憎恨也是日渐加深,怎奈总是抓不到他的把柄,也不能那他怎么样。
“……”
宜彬现在真可说是家破人忙,自己也没脸回去找大当家的,在逃命的路上,兄弟们也是走的走、死的死。
如今,他好歹也明白什么是孤家寡人了,还体会到什么叫无颜见江东父老。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宜彬心里头清楚的很。若不是董谦,他又怎么敢堵上性命干这种事。
虽然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宜彬心里头也没忘记报复董谦,他四处躲藏,只求活命。
好在自己以前出去打家劫舍的时候大多蒙着面,要不就是死人才能看到他的样子,所以现在只要自己表现的不那么诡异,一切其实都还好。
宜彬现在几经辗转,终于是到了京城,他心里想着,只要能在京城落下脚,总能找着机会找董谦报仇。
中间虽然也受过京城恶霸的欺凌,索性也是混江湖的,这对宜彬来说还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最终经人介绍,或者更为准确地说,是各种贿赂搞关系,宜彬终于谋到一个清闲的职位,这便是在朱府打扫卫生。
宜彬本来是不屑于此的,只不过看这里包吃住,对下等仆人看管得也不严,便欣然接受。
“……”
自打朱墨喝了红色池水之后,整个人少了些文人气质,身上的戾气也愈发重了。
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却越发不稳重了,做事也是毛毛躁躁的。
这不,又打算回府里放松两天,缓解缓解心情。
宜彬在朱府里打杂,也没少听他们说朱墨少爷的闲话,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慢慢地便觉得此人可用。
尤其是在知道朱墨和董谦不对付的时候,宜彬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
宜彬近来一直找机会接近朱墨,但又怕过早地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不安全。最近也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朱墨身边混个脸熟,时不时试探一下。
这几日也巧,朱墨一直待在朱府,也没打算回翰林院,这可给了宜彬可乘之机。
他想尽各种办法,好不容易成了朱墨身边的书童,能时时和朱墨对上话。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宜彬和朱墨也熟络了起来,朱墨还不时打探宜彬家里的事儿。
他此举也并不是说有多关心下人,只不过想多了解了解他们这些人对三色池的看法而已。但哪里又能料到自己身边的书童是个这么有来头的人呢!
宜彬只说自己以前被沙匪抓上山过,那时候见过如今风头无两的董谦、董大人。
只这么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提,便将朱墨的心牢牢抓住,他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这摆在他眼前的可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好机会!
朱墨愈发看重自己身边的书童,一点点将当初董谦被抓到沙匪窝里的事理清弄顺。
“太好了!这么说,董谦其实一早就是知道紫色池水的事?”
宜彬点了点头,还告诉朱墨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想。也就是早已快被人遗忘的洪涛之死,董谦如果知道紫色池水的真相,必定是从洪涛的死亡里得知的。
“哼!果真如此,那董谦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朱墨嘴角上扬,他倒是想看看这件事被捅出来后,董谦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但又想着口说无凭,心里难免没什么底气。
这几天朱墨更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思量着想个万全之策将董谦拉下马。
宜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