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下,董谦看着董家村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心中感慨万千。
从小到大,他一直想着要走出那个破旧的小村庄,但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自己祖上几代都是农民,董谦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此去京城,面子、尊严是最不打紧的。
无论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只要能在朝堂上越爬越高便都是值得的。
禁军总领让他们都打扮的和董谦一样,看起来也像是赶考的书生。每个人身上都揣着一个小罐子,里面东西的重要性自不必说。
把红色池水安全带到京城,便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皇上从京畿选拔了一批又一批的精锐前往董家村接管三色池,那里早已是围得水泄不通了。
村民们大都第一次见这种阵势也不敢多说什么。尤其是看到平常颇有威严的贾大人现在也做不了董家村的主之后,董远等人更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明白村里人是再也过不上安生日子了!
“董谦是吧!今晚你和几个兄弟在外面下面守夜啊!”
吴总领如是说。
大家虽打扮的是个读书人模样,心里却改不了军人的本色。
在这种紧要关头,哪能只演戏给外人看呢!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有兄弟保持绝对清醒,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是!总领!我都明白,不会暴露的!”
董谦自打加入这支队伍,便再也不把自己当成读书人了。不管是不是他的活都抢着干,想着在营里混个眼熟,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不会被抛下。
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些被安排守夜的都是假装心情不好,在客栈的一楼借酒消愁。
表面上和店小二嘻嘻哈哈的,一有什么动静便以摔杯为号。
董谦运用这个伎俩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每次都演的毫无违和感,跟他搭班的军大哥都佩服不已。
“……”
“都仔细些,这就快到京城了,千万不要功亏一篑!”
吴总领穿着蹩脚的长袍,严肃地说着,不时还冷冷地看着董谦。多亏了董谦出的好主意,他这个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也有机会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是!”
众人在房间里整装待发,董谦捧着被封存的装有红色池水的罐子,心里期待不已。
现在他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京城的权利漩涡之中了,而且有了这么个高光出厂,董谦和普通的考生在无形中便拉开了不小的差距。
“……”
但说到底董谦还是和乡野小村民,自然是没有资格面圣的。
在安全进入京城后,只随便赏赐董谦一些黄金白银便再没什么别的表示了!
未此董谦还气的半死,自己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在京城飘荡了好几日才安定下来准备科考的事。
董谦临行前迟震还给了他一封信,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帮助呢,便在分别前把它交给了禁军的头头吴总领,可没曾想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白高兴了一场。
“啊!算了!本也不指望他们这些人能多多关照我!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后来董谦开启了一段头悬梁锥刺股的考前突击期,但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最终一举冲进殿试,成了当年的探花,只不过在同届入选的举子中他的出身是最差的一个。也因此最不受待见,在翰林院里也混不开。
“听说那个董谦是从董家村出来的,你说他会不会见过三色池啊!”
“很有可能诶!没准他还喝过红色池水呢!听说因为沙匪突袭,有那么一批人稀里糊涂地就捡了大便宜!不知道他是不是其中之一!”
“在背地里嘀咕算什么本事!有胆去试试看啊!”
今科状元程言最是看不惯别人背地嘴炮,恶狠狠地说道。
“唉!程兄何必如此动气呢!他们几个也不过闲聊几分!你们还不干活去,难道真在这里待腻了么!”
朱墨对这几个小书童使了个眼色,众人也都心领神会。
要说这朱墨也是出身于世家望族,说话做事都是有自己的一套标准的,尤其是在拿下榜眼之后,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只每每想到像董谦这种出身的人居然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时,心里便堵得慌,总想找他茬。
“唉!都说英雄不问出处,他们这些势利眼要不得!而且我昨天和董兄聊天,发现此人胸怀大志,必是前途不可限量!”
程言作为宰相的公子,从小饱读儒家经典,待人接物都本着一颗平常心,最是鄙视那些攀附权贵、趋炎附势的小人。
“程兄果然胸怀宽广,那些人也不过眼红而已,不必理会!只是三色池的事不知程兄知否!”
朱墨还是不能忍受董谦的存在,总想着把他搞臭。
“此事陛下还未有定夺,我等也不好私下评判!朱兄何以如此问呢!”
朱墨将程言拉里,把董谦来京城之前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他听,借以引起他的好奇心。
“什么!董谦喝过红色池水!”
看着程言一脸懵逼,朱墨更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早就把董谦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的。
在他看来,这董谦就是个颇有野心的乡巴佬,以后同朝为官,还指不定会怎么折腾呢!
“对啊!这次禁军扮成考生上京的主意就是他出的,谁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一知道这些,程言突然没了主意,最近京城里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些不好听的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