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合理利用祁破奴这张牌,活跃在济州沿海和燕州沿海的祁镇北旧部,不管是否出于真心,都会表面尊重祁破奴和祁破奴的救命恩人贺路千。
贺路千当然不必在乎祁镇北旧部,他若披着天下第一高手荣誉在翠海县耐心种田,早晚经营出不弱于祁镇的庞大势力。但如果能够加快这一过程,如果能够团结祁镇北旧部暂时获得一批可用之人,何乐而不为呢?
祁破奴这位旧识,还是有必要见见的。
贺路千简单回复秘书:“放他们过来吧。”
秘书得令而去:“是。”
贺路千忽又叫住秘书:“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贺路千径自施展轻功疾走,十余分钟之后,来到翠海县的西门户。
翠海县向西,两县之外就是燕来郡郡城所在。鉴于燕来郡最近饱经兵乱蹂躏,贺路千谨慎地没有向西扩张,仅在翠海县与牟德县的边界门户设置了小据点,用以接收逃难而来的百姓和驱逐尝试流窜到翠海县境内的贼寇。
护送祁破奴的魏武图部士兵,此刻被空狱门弟子强势挡在翠海县门户之外。或许碍于贺路千天下第一高手名声,魏武图部士兵到了翠海县边界,全部乖巧收敛了骄兵悍将的作风,老老实实听命空狱门弟子的指挥,全员限制在镇外的小树林里歇息。待见到贺路千,士兵跪地参拜,将领鞠躬敬礼,对贺路千的态度恭恭敬敬。
而后,贺路千如期见到了祁破奴。
祁破奴今年大约十二三岁,搁在地球二十一世纪,也就是一位刚小学毕业的中学生。可或许苦难使人成熟,祁破奴比两年前更冷静、更成熟、更坚毅,更像一位满腹心事的小大人。
祁破奴身后亦是一位熟人。
竺老板夫妇的孤女竺雪梨,抱着一位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激动声音招呼贺路千:“公子……”
贺路千认出了竺雪梨,却不识得她怀中的小女孩,下意识询问:“你孩子?”
竺雪梨瞬间满脸羞红,慌忙指着祁破奴,解释说:“海珠是祁破奴的妹妹。”
准确说,这位三四岁小女孩,是祁破奴同父异母妹妹。
小女孩的母亲原是祁镇北纳的小妾,祁镇北被单志元矫诏诛杀后,已怀孕三月的小妾在祁镇北旧部护送下逃亡异国避难。小妾当时害怕炐朝皇帝和单志元对祁家血脉赶尽杀绝,取“海东遗珠”之意,令女儿以海东珠姓名苟活异国。
前年冬季,小妾不幸染病而死。所幸,炐朝皇帝当时已经罪杀单志元,摘去了祁镇北的诸多罪名。祁镇北虽然未能彻底平反,却已经稍稍恢复名誉,不再被不明真相的内地百姓骂作奸贼。祁镇北旧部遂护送海东珠返回故土,改名为祁海珠,与祁破奴汇合。
如此简单叙旧数句,祁破奴突然间跪地叩拜贺路千:“恳请恩公收我为徒。”
说罢,祁破奴又从怀中摸出一册手抄书,双手捧着献给贺路千:“请恩公收下徒儿的拜师礼。”
贺路千没有伸手接住祁破奴的拜师礼。
贺路千对拜师礼视而不见,即时扶起祁破奴,以和蔼可亲微笑与他沟通:“你为什么想拜我为师?”
祁破奴乱七八糟地唠叨了一堆理由。
但祁破奴毕竟只是一位十二三岁少年,他唠叨的理由时而矛盾、时而重复,很难听懂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站在祁破奴身后四五米远处的一位身穿随从服饰侠客,即时越众而出:“贺门主,破奴还小,有些道理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种种内情,还是由我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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