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薛摩启口。
秦英道:“柳无言在城郊等你。”
“这里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薛摩就已经跃窗而出,隐没在了夜色里。
薛摩见到柳无言时,她立于两匹马的身侧,一身大黑袍子把她罩得严严实实。
“今天灵山派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见面,薛摩便是脱口问出。
柳无言将马缰递给薛摩道:“先上夜行门吧,路上我说与你听。”
柳无言回忆起当时的境况,其实当她决心上灵山派的时候,心头不可不谓忐忑,虽然灵山派一直都想将夜行门招致麾下,可主动招安和被动纳降,自然是天差地别的。
灵山派的大殿上,当着众人的面,柳无言说明来意,恳切道:“雁回宫的悬赏令一下,夜行门实难幸存,当今江湖也唯有贵派能和雁回宫说上一言,还望沈掌门施以援手,救夜行门于水火!”
沈扬清高坐于殿上,坦然一笑,道:“夜行门的事我倒也知晓,可这种江湖纷争,要救夜行门我灵山派必然是要落下话柄的,柳姑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柳无言听出他言下之意,急忙道:“只要灵山派肯出手相救,从今往后夜行门愿意诚心归附,任凭灵山派差遣。”
“嗤……”一旁杨玄展不屑地笑出声来,道:“鬼骨一被杀,我灵山派要收服你夜行门易如反掌,又何必多此一举?”
柳无言看向杨玄展,一脸从容道:“杨执事此言差矣,没了鬼骨的夜行门,那还能叫夜行门吗?”
“你!”杨玄展一时语塞,他是有些愤懑的,可柳无言的话,却也正中要害。
沈扬清看向一旁的沈放道:“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沈放看向柳无言,她那么冷静自若的人,现下却是微微抿了唇,想来定是很紧张了。
沈放眯了眯眼,道:“师弟,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前我们一直攻克不下夜行门,如今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唾手可得,何乐而不为呢?”
“万万不可!”柳无言还来不及为沈放的话暗自欣喜,便被门口进来的人给蛮横地打断了。
进来的人正是丐帮江淮的舵主吴范。
“以逍遥剑的见识,却说出这番话,还真是令人震惊呐!”吴范瞥了一眼沈放,看向沈扬清道:“沈掌门,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灵山派应当立刻向夜行门发难,待鬼骨一死,便一举占领夜行门!”
“这样做怕是有损我天下第一大派的风范吧?”沈扬清面露迟疑。
吴范又上前走了两步急切道:“沈掌门,行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这不是小节,这是趁火打劫,还打了个大的。”沈放一派淡然口吻。
吴范据理力争道:“你们以为鬼骨那样的人,你这一次救了他,他就会诚心归附吗?他不是贪图安逸的人,否则他早就可以投靠灵山派,他有多大的野心,这还看不出来吗?”
“吴舵主,敢问你以为鬼门主是什么样的人?”柳无言蹙着眉,面有不悦,接着道:“我们夜行门以忠立身,以义立命,这几年在西都有口皆碑,若不是遭此大难,又何至于低头求人,既然求了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吴舵主又如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吴范横眉指着柳无言,刚要发作,沈扬清摆摆手道:“行了,你们别争了,吵得我头疼。”
侍者从后殿探出身来,看着正殿这局势,进退两难,犹豫了半晌还是趁着这当口猫腰走了进来,俯在沈扬清耳边,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严重么?”沈扬清听罢秀眉便紧紧绞在一起了。
侍者低声道:“我看着还是疼得厉害的。”
“我去一下后殿,一会便回来,你们也都冷静冷静吧。”沈扬清说完,起身就走,吴范看得目瞪口呆,摊着手,问杨玄展道:“这!杨执事,这又是哪出啊?!商量着这般要紧之事,他说走就走?!”
杨玄展摆摆手道:“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阵子掌门救回来一个人,伤势有些重。”
“这!那也轮不着掌门去照看吧?什么来头啊?”吴范惊道。
杨玄展一脸无所谓道:“这我哪知道嘛!你去问沈扬清啊!”
杨玄展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整个人往太师椅里一窝,撇过脸去不再看吴范。
柳无言垂着眸,神色愈发凝重,她自然知晓沈扬清救的是何人,那自是秦飒,沈扬清这么紧张她,这于大局本是好事,可柳无言却心慌不安得手指微微发抖。
“呵,虽然这些年灵山派和丐帮走得颇近,可是吴舵主,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沈放看上去面带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夹枪带棒的,吴范刚要辩上一辩,就见沈扬清走了出来。
众人皆把目光锁在了沈扬清身上,他看了一圈,不知为何,心底竟生出些许烦躁,沈扬清蹙着眉,道:“我想了一下,我灵山派愿意帮夜行门渡此劫难,只愿今后夜行门作为灵山派的下属派系,可以让我灵山派更进一步吧!”
柳无言大喜过望,屈膝向沈扬清行了个大礼,道:“多谢沈掌门出手相救,我夜行门没齿难忘,属下定当感恩图报!”
“沈掌门,万万不可!”吴范急切道。
沈扬清面露愠色,冷冷道:“吴范!要不要这灵山派掌门之位让你来当啊?”
“沈掌门,我绝无此意,只是夜行门的事你务必……”吴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