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过午时,雁回宫的大殿上已是宾客满座,江湖上几近有点声望门派都派了人过来,雁回宫下属十五派系的当家皆已到齐,此外少林的空无方丈,丐帮在江淮分舵的舵主吴范,灵山派的沈放和杨玄展皆坐于前列,堂上的正是雁回宫的总务白正光,冯克和欧阳以烈。
一名门人上前禀道:“报告白总务,报告冯公子和欧阳执事,召集令所下的所有人员都已到齐。”
白正光向冯克使了个眼色,冯克上前抱拳行礼道:“在座的各位,个个都是英雄豪杰,皆是江湖定海,武林顶梁,能应我们一纸召集令便聚集于此,实属给我们雁回宫几分薄面,冯克在此谢过各位。”
空无方丈起身道:“阿弥陀佛,冯施主多礼了。”
“贤弟毋需多礼了,雁回宫乃江湖半壁江山,既发召集令,那必有大事,我们岂有不来之理,你且说罢!”吴范起身摆摆手道。
冯克推了推脸上的银铁面具,冷冷道:“所商之事,想必大家也已有耳闻,我便也直说了,你们所听到的传言都是真的,雁回宫要自断一臂,除了月满楼!”
“为什么?!”冯克话一毕,座下一褐布衣裳的男子便起身质问道,语气亦甚是强硬,这人便是萧游之。
满堂皆是窃窃私语之声,虽说江湖已是风声传遍,但是现在从雁回宫的人嘴里说出来,那种感觉亦还是不同,听命于月满楼的下属六个派系的当家皆是皱了眉,面色各异。
冯克挑眉道:“怎么,萧大寨主,你有异议?”
萧游之抱拳恭敬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想知道原因。”
一旁的杨玄展不屑一笑,起身摊手道:“原因很简单,薛摩此人狼子野心,想夺雁回宫大权!”此话一出,坐在他身旁的沈放斜睨了他一眼。
“夺雁回宫大权?!”萧游之急道:“证据呢,怎可凭你灵山派一句话,就定薛摩的罪名?!”
白正光拍案而起,厉声道:“证据?!萧游之,你听好了,冯克说的话,就是证据!”
此话一出,满堂鸦雀无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着实不用点破,一青衣男子起身拉了拉萧游之的衣袖,低声道:“哥,不要冲动,我们私下里再从长计议。”
萧游之冷笑了一声,一甩衣袖道:“看不到证据,恕萧游之难以从命!”沈放看着萧游之这剑拔弩张的气势,眉头越皱越高。
“放肆!你究竟是我雁回宫的人,还是他薛摩的人?!”冯克指着萧游之斥道,因为怒气,脸色憋得通红。
萧游之直视着冯克道:“我是雁回宫的人,但是试问,一个替雁回宫出生入死摆平江南六派,和一个高坐于堂只需指点江山的人来说,大家更应该相信谁呢?”
“你!”冯克频频点头问道:“好,好,好你个萧游之,我现在就把话这了,我们明天便会攻打月满楼,你去,还是不去?”
话一出,满堂静得离奇,每个人都似提着一口气般,不敢发出别的声响,所有人都看着萧游之,很多人的眼神里都有劝阻之意,然而萧游之目不斜视,眼神直盯盯地看着冯克一字一字道:“我平沙寨不会参与其中,属下就此告辞!”
话毕,萧游之转身就走,决然地没有一丝犹豫,冯克看了白正光一眼,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轻轻一抛,白正光运气朝剑柄使劲一推,那短剑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不偏不倚直直插入了萧游之的后背,穿心而过。
在场的人全都愣怔了,直到萧游之的身体向后重重地倒在地板上,众人的脸上才开始有了反应,沈放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白正光,连一直静坐的欧阳以烈都缓缓起了身,那名青衣男子踉跄着扑上前,将萧游之扶在怀里,浑身抖得厉害,那一声声“哥”叫得撕心裂肺,在场的人不由得都起了颤栗……
半晌,青衣男子缓缓地把萧游之的尸体放平,一双眼已是哭得血丝满布,红得骇人,猛然一回眸恨恨地瞪着堂上的人,咬牙切齿道:“白正光!冯克!我要你们的命!”
青衣男子飞身而起,下一瞬,剑已出鞘,直朝着堂上的人刺去,然而剑还未递到冯克面前,便被沈放半途给截了去,两人就在雁回宫大殿上,大打出手。
趁着招式间隙,沈放小声道:“萧行之,快走!”
那名叫萧行之的青衣男子并没有听进去,青筋都暴了起来,吼道:“逍遥剑,让开!”
沈放眼神一凛,亦不再收敛招式,每剑都直逼萧行之要害,萧行之敌不过,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退到殿门口了,沈放小声道:“死一个还不够么,难道要把两个人都赔进去?”
萧行之看着沈放凌厉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喃喃道:“逍遥剑……”
“相信我,快走!”沈放话一毕,一剑刺出,萧行之顺势假装躲不过,剑锋划着萧行之的臂膀而过,瞬间见红,他人也整个儿摔在了殿门外,未等其他人反应,萧行之反身便轻功逃走了。
沈放收剑疾步回到殿中,脸色已是极其难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声道:“来人,把萧游之的尸体抬出去!”
“慢着……”欧阳以烈缓缓抬手道。
沈放提剑抱臂直视着欧阳以烈道:“怎么?欧阳执事,你不嫌碍眼,我还嫌渗人呢!”
欧阳以烈皮笑肉不笑道:“呵呵……逍遥剑此话言重了,你纵横江湖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岂会区区渗一具尸体?!”
说罢,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