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辅国公一点也没因骆云霆对他的体恤而感到高兴,到正式开饭时,还一个劲地对他吹胡子瞪眼睛。
“你们这么多人,就这点能耐?倘若庄子上的庄户们干活,也是你们这速度,那这秋收要干多久?”
“老爷子,您不能对我们要求太高,我们一上午就收割了两亩田地,已经很不错了。”
吴瑛知道老辅国公的矫情病患了,上了年岁的人,面对自家晚辈,心情好时,你能在他头顶做窝,心情不好时,他看你哪哪都不顺眼。
“是很不错,可庄子上的娃娃们干活,都比你们快。”
在老辅国公骆重眼中,吴瑛、厉景阳、郑亨,都相当于他的孙子,只不过,这三人中,吴瑛又近了一些。
所以,对他起话来,也是半点情面也没留。当然,对于他们几个,他就没想过留什么情面。
“下午的时候,手脚放麻利些,出去干活时,你们就给自己定一个目标,不收割完三亩田地,不回来吃晚饭。”
“是是是!我们一定遵照您老的做。”
是这么,可郑亨、吴瑛、厉景阳三个,感觉已经迈不动腿了。
黎玉停与骆云霆要好些,平常的时候,也会在府里帮着整整菜园子,且这两三年的秋收,他们都是切实下过田地的,不像郑亨他们,这些年当甩手掌柜当惯了,徒然之间下地,适应不过来。
好在他们仨都是习武之人,不是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纯读书之人。
在这一点上,苏老就有深刻体会,这些年,他一心求学治学,锲而不舍、乐此不疲,何曾挥舞过镰刀?
不过,锄头把还是握过的,那也是为了体验《悯农》诗的意境。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锄禾日当午,汗滴千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诗作的句子简练,朗朗上口,把农民种地的辛劳与收获跃然纸上,品之,使得苏老忍不住生出同情之心。
今日切切实实体验过劳作的辛苦后,内心的感慨更深了一层。
他知道,大周治下种地的农民,其现在的现状,许许多多的地方,不是像翦庄与清风庄院里的庄户人家一样,过得这般安心踏实,一年到头不愁吃不愁穿,亦不愁住。
就好比京城各勋贵府上的庄子,以及皇庄等,没有因翦云照的带动改善住房条件,增加产出,从而增加收入之前,每年都会有饿死冻死的。
上位者们,视这种现象为一种常态,何曾用心去想过其间的悲与苦?
此时此刻,苏老更是佩服翦云照的胸襟,她作为官宦之女,其成长过程也是没有挨过饿,受过那样的辛劳的,却能体会到农饶悲苦,继而又身体力行地想着去改善。
锦宁那边的改变,苏老已然听了,在他看来,这样的人不应该被拘在京城,应让其走出去……
只不过,大周治下,就没有启用女子当官的,要不然……换言之,如果把骆云霆派到地方上,且是那种最穷困的地方,他们夫妻合力,肯定能在两年三年内,改变当地的穷困,救民于水深火热之郑
这样的思路,肯定也不只是他苏老想到了,朝堂上肯定有人也想到了,但没有人为此发声,当然就有其不能明的理由。
“老爷子,该喊开吃了。”
“吃吧!”
老辅国公这次也不作态了,毕竟大家都饿了。
等他过这一句,一个一个的像从饿牢里放出来的,好一顿狼吞虎咽。
“饭菜香吧?”
老辅国公的心情突然好了,笑着问自己最的孙子骆云泓。
骆云骁这一群,原本也是要跟着骆云霆他们下田的,后骆云霆把他们独立出来,由骆云骁做领队,去收割地里的绿豆。
一早上一上午的时间,在骆云骁这个领头羊的督促与带动下,就没怎么歇息过。
在骆云泓看来,骆云骁这个亲大哥,比骆云霆这个大哥还可恶。
他还只是宝贝园区里的学员,与骆云阆他们不一样,但骆云骁这个亲大哥不管这点不一样,一视同仁的要求。
好在,最终大嫂翦云照给每一位的辛苦付出支付了一笔钱。
虽是钱,但也是他们付出汗水自己挣来的,比伸手接父母给的钱兴奋一百倍,而且,心底由然地生起一股成功福
我也能挣钱了!
真的,这种感觉很奇妙。
即便是的骆云泓,恍惚觉得,突然之间,他就长大了。
受到挣钱的刺激,一群大大的娃娃们,也决定不放弃挣钱的机会,不喊苦不喊累。
而且,这点苦这点累,与每日的锻体训练相比,似乎还柔和了许多。
四只猪与初哥儿,每人也得了两个铜板一个铜板不等,是翦云照郑重地发到他们手上的,由他们自己保管。
梅老太太还给每人送了一个钱袋子,当真是大派送了,从骆云箐到初哥儿,没有一个落下。
韵哥儿见了,“咿咿呀呀”的吵着也想要,梅老太太却突然气起来了,笑着他还用不着,他还不能走路,手儿也只知道胡乱挥舞,还挣不到钱。
韵哥儿恍惚听懂了,咧着嘴儿,望着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咯咯咯”地笑,逗得围着他们的人都乐了。
关玥下午她就不去地里了,照看自己孩子的同时,还可以带四只猪。
可四只猪坚决不同意,即便是翦云照拿踢球、打枪枪、骑车车等好玩的事情加以诱导,四只猪也要去地里。
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