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变得阴沉沉的,乌云压顶,让人的心头凭添一份沉重。
清风庄院与翦庄的佃户们抬头看向天空,心境却与一般人不同。
因为,他们已经住进了新建的庭院式住房,地基打得特别扎实,房子高大亮堂,更甚者,在他们眼中,这样的房子好看得已经不能再好看了。
住进去了,还有梦幻般的感觉,虽说因为建房,加上添置了几样新家具,诸如用普通木料打造的沙发、大圆桌、小餐桌等。
新家具摆进去后,再打量自己的家,感觉特别亮眼,心底的激动与兴奋之情不能言表。
陈阿大现在住到门房里去了,但也伺机过来看了一下,两个已成家的孙子,两处庭院,陈老实与婆娘陈叶氏与大孙子住在一处庭院里,陈阿大与小孙子住在一处庭院里。
陈阿大有门房住,大抵不用住这,但看着属于自己的房间,那般亮堂,上茅房也不用去外面了,房间里就有配套的一间,这样的日子真是好啊!
陈阿大用手轻轻抚摸着,脸上的笑一直绽开着,岁月碾压出来的沟壑里,盛满了喜悦。
这庭院,还有用来建造这庭院的土地,都属于他们陈家拥有,陈、李、杨、季四家佃户之间,又彻了一道院墙,把属于各家的地圈了起来,看形势,多出的地方还能建造样两处小庭院。
庭院虽小,却该有的都有,小菜园、小坪子……现在还未建房空置的地方后速好好收拾一下,还能多养点鸡。
猪、牛就不用特别养了,东家那边的,都由他们照料,这样子,他们又省心又不额外花钱。
说到花钱,这次一次性把家底儿近乎于掏空了,有的甚至还多少借了一点。
需要挪借的,陈威、杨季、赵挺之、周大生他们四个,商量着就从他们那儿挪借,不用特别惊动主子。
现在,他们己经搬进新家十来天了,那种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仍然存在,对家里的门窗以及一应用具还怀着一种过分珍惜的心理。
陈威他们四个亦是一次性把家私置办了,曾经的旧家私就留在了清风庄院属于主家的院子里,当然,也算是把主家的东西还回去了。
他们的家私置办的是一套一套的,比佃户人家添置的亮眼多了,所以,过去十来天后,那种生怕一不注意就弄坏了这些亮眼的家私的心里更严重。
所以,他们甚至开始后悔了,应该先将就着用旧的,等适应了新家,再更换家私的,省得到现在还有恍惚之感。
不过,这样的好处是不管是清风庄院,还是翦庄,他们跟着便可以将属于主家的院子按照需要归置好。
就好比翦庄的夯土茅草院子,除了自行用的小木工坊与豆腐坊各占的一处院子外,其余的是要用来做骆氏制球的厂房的,他们不但进行裂开墙缝的修补,还将茅草顶重新整理了,看着虽然依然是茅草顶,但比之前稳稳固了许多。
所以,这次连日来的雨水击打,屋子里也没出现一处漏雨的现象。
对此,老国公还特意称赞了他们几声。
陈威等人见仅放晴一日,今天又是乌云压顶,内心里忍不住感叹翦云照的先见之明,他们住的地方是一点都不担忧了,但防洪的问题还是得加强,特别是清水河涨水的程度,得随时关注着。
而且,这不仅仅是他们这一截河床段的事情,要联合清水河两边村庄的所有人,一段一段的传下去,做好防洪筑堤的准备,在官府还没有动的时候,自己先动起来,以求自救。
这是一场硬仗。
在现在还没有危情时,他们便有了这种意识,开始行动起来,号召庄子里以及几大厂矿的,抽调一部分青壮,做应对的准备。
当然,这也是在征得了老国公首肯的情势下行动起来的。
他们这边风风火火的,但朝堂上的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是黎玉停与骆云霆一时之间也没想到这上面来。
等到大雨倾盆而下时,雨滴的声响一下提醒了所有人。
这雨下的是不是太大了?
在他们的记忆中,仿佛不曾见过这样的大雨,豆大的雨滴,坠落在地面时,溅起一层又一层水花。
会不会涨水?决堤?
运河的疏通工作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可以将南方的水往北边引?
这些具体形势,得派人马上去了解。
如果电话线已经拉至大周各地就好了,像这种状态下,只需要一个一个的电话打出去,所有需要了解的,就能了解到。
只是,在现有的形势下,电话的运用还只局限在京城内。
因为往下面竖杆拉线,实在是太费钱费人工,是否有这个必要?那时的朝堂上就出现了两种声音。
此时此刻,有人发声对此一点表示惋惜时,朝堂上便再次就京城以外范围架线、安电话的事情爆发了一场辩论。
当然,首先的关切点在于它的技术性是否能达到,基于这一点,负责此事的翦连生也不好作答,只能说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实际上就需要一步一步检验。
而因此,反对的声音站了上风,关钰这位圣上,基于某些因素的考量,说暂且不考虑往外架线通电话这一项。
由此,便无须再议。
但不管怎样,目前需要了解的,还需派信使去了解,越早越好。
黎玉停由此建议,在每一年的汛期,朝廷应让各府县针对各地的情形,做一个防洪预案。
有了防洪预案,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