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我还有一个问题”
孟伯良有些无语了,这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屁问题。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问吧”
孟小鱼正想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老爹瞧一瞧,他不知道手里抓了些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手臂动了动,可他的手臂就像是灌了铅水一样,想动一下都很困难,就更别说抬起来了。
看见孟小鱼这动作,孟伯良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儿子要问些什么啊。
于是赶忙摆了摆手,“你啊,也别挣扎了,我知道你要还要问些什么,不过等你伤养好之后带着你那些东西来祠堂找我吧”
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中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孟小鱼嘱咐道,“对了,小鱼,你要是不想落下什么后遗症,最好是把这一大桶的药水全部喝下去”
“啊……”
孟小鱼当时就不乐意了,小嘴嘟起。
“这可是我的洗澡水啊”
“这是药水!”
“这么一大桶,我怎么喝的玩啊?”
“坐着喝,慢慢喝!”
“可万一我尿急了,往里面撒尿怎么办?”
“童子尿也是一味药!”
这下子,孟小鱼是彻底无语了。
见孟小鱼也没什么事要问了,孟伯良转身就离开了这里,只剩下孟小鱼一个人在那,满脸苦瓜色,吧唧着嘴,喝着药水。
孟家祠堂中,原本显得很是空旷、昏暗的祠堂,此时却是有些拥挤和明亮。
大量的白色花圈被摆放到了这里,蜡烛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两列,共三十八根。
这是白事!
孟家死人了!
可奇怪的是,中间放棺材的位置,却只放了一个火盆,孟家老三孟伯言正神披着丧服,跪坐在火盆前。
最前面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照片里的人,正是孟小鱼的二伯、孟瑶的父亲——孟伯才。
世事无常,那天夜晚,一起出去的三人,一年后,回来的只剩下两人。
孟小鱼日日夜夜思念着他的父亲。
可孟瑶何尝不是?
可在孟家三个顶梁柱走了之后,其余的长辈要么不管事,要么在某个地方闭关。
孟瑶是姐姐,她要照顾比自己小的孟小鱼,她每天都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专心带着弟弟,让自己忙碌,忙碌到忘却其他。
可真的能够不思念吗?谁又知道,在每个星星出没的夜晚,也就只比孟小鱼大一岁的小女孩,流了多少泪。
可她从来不表达,也不说出来,到了第二天,她又以一副新的姿态来面对,面对生活,面对孟小鱼。
无声无息的走入祠堂中,可孟伯言的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轻声说道:“大哥,你来了。”
孟伯良轻“嗯”了一声。
“我来了,我来跟老二说说话”
孟伯良也是跪坐在火盆前,不过他没有换上丧服,依旧是那身道袍。
一年没回来了,道袍脏兮兮的,上面还莫名被撕开了几道口子,尤其是袖口那一部分,更是直接没了,边缘处黑黢黢的,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
“老二啊,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对不住你啊,咱娘走的早,临走之前一直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可是呢?你却走在了我的前面”
说着说着,孟伯良的眼泪又不听使唤,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看到孟伯良这个样子,孟伯言心里也是不好过。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孟伯良的后背。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这一切都是二哥自己选择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擦了擦眼泪,孟伯良继续说道,
“那头畜生已经吞食了我们孟族太多的生命,我气不过啊,我气不过啊”
“老二从小天资愚钝,修道速度就很慢,而且咱娘生老二的时候被人打伤了神魂,导致老二一生下来就自带先天暗伤,始终治愈不好。”
“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勤奋,都要刻苦,可那又如何呢?修到灵师已经是到头了,此生宗师无望。宗师无望啊!”
“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老二说自己这一辈子都到不了宗师境,成为不了家族的底蕴,所以为了自己那么无用的死去,还不如趁活着为家族尽一份力”
“所以老二就这样走了,把自己给了那头畜生当做血食。他就这样走了,他难道忘记了他还有瑶瑶吗?这个混蛋怎么舍得抛下瑶瑶就走了”
“还告诉我要我帮你照顾瑶瑶,你个小王八蛋,你怎么不自己去照顾瑶瑶,真正该被当做血食的是我啊”
孟伯良仰天长啸,整座祠堂都在摇摇晃晃,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
孟伯言眼睛红通通的,泪水也不知道流了多少。
看到自己大哥这个样子,他很难受。
他和孟伯良、孟伯才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在他出生的时候他母亲就去世了,是孟伯良和孟伯言他母亲带着他长大的。
他们在一起吃,一起喝,一起住,一起玩,一起修道,做什么都在一起。他们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他很难受,心里发酸,喉咙有些哽咽。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老祖宗们不管事,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三兄弟中天资最高的那一个,有希望踏入那一步”
“而且,你还有小鱼,二哥他有瑶瑶。其实,真正该被当做血食的是我啊,是我啊,早知道今天,我就不进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