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东辽的队伍就出发向清河郡城出发,在此之前,任齐已经派万福通为先锋,率领一百东辽骑兵,先行赶往清河城,去郡守府解救田穆宁。
在队伍中,多了两辆连夜赶制出来的囚车,上面分别关押着谭初望和左尧,在囚车中的谭初望神情呆滞,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凌乱的头发中夹杂着许多白发,就像是一个行将暮年的老者,而在另一辆囚车中的左尧,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但是在寒冷的冬季中,他在四面透风的囚车中瑟瑟发抖。
任齐见状,担心这两人还没有到达清河城就会被冻死,所以便命人丢了两床棉被给二人,谭初望还没有糊涂,知道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任齐在安排了些人手看守他们后,也没有心思搭理他们,便继续指挥队伍抓紧赶往清河城。
来到杨行熙的马车旁,这几日杨行熙也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刚开始得知谭初望竟然敢伙同土匪要截杀自己,杨行熙着实被吓得不轻,虽然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是杨行熙依然是心有余悸。
“任齐,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赶到清河城?”虽然此时队伍行进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杨行熙心里还是有些着急。
“国公放心,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今天夜里我们就可以赶到清河城,如果万将军他们路上没有耽搁的话,此时他们已经赶到清河城了。”
“只是万将军他们只有一百骑兵,而清河城至少还有一千多郡兵把守着,本公是担心田中郎的安危,这些人如今被逼急了,保不准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杨行熙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任齐则宽慰说道:“国公还请放心,想必谭初望大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清河城了,这些郡兵平日里仗着谭初望的庇护,对百姓们作威作福,如今谭初望这棵大树倒了,他们还不是树倒猢狲散嘛,说不定此时的清河城早已经是门户洞开,田中郎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愿如此吧!”虽然心中放心不下,但是此时自己却想不出什么办法,也只能希望路上不要有什么阻碍,能够快些赶到清河城。
但是此时任齐心中却有些犯难了,如今虽然谭初望被击败拿下了,但是该如何处置却是一个难题了,当时左尧确实说得没错,要是谭初望在交战时被杀也就一了百了了,但是却没有,这样的话,自己还真没有这个权力处死谭初望,但是总不能这就样把他关在囚车中带去长安吧,这样的话不仅会无端生出许多是非来,而且还很不吉利,皇帝大寿,自己却带着两辆囚车过去,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而且谭初望身为清河郡郡守,虽然他为祸清河郡这么多年,但他也好歹是一郡之首,如此一来清河郡就是群龙无首,会陷入彻底的混乱,这些问题不处理好,到时到了长安若是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拿来说事,东辽那是何其被动啊!
就在任齐倍感无奈时,万福通派人前来传递此时清河郡城的消息,当看到万福通送来的消息,任齐先是有些生气,但是随后又轻舒一口气,觉得心中的烦恼事都没有了。
杨行熙见任齐的这番举动,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任齐,万福通都说些什么了?”
“万将军送来的消息中说,他们已经进入了清河城,而且已经就出了田中郎,说是虽然田中郎身上多处受伤,但是所幸没有性命之虞,他们此时已经在驿馆中安顿了下来,等候我们赶到清河城,还有就是如今的清河城已经被兖州别驾接管了,到时我们就要把谭初望交接给他们!”
“什么?”杨行熙脸色突然一沉,神情很不悦地说道:“这些州府官员真是精明啊!本公派人多次求援,但是在驿站这么些天了,却见不到一个援军的影子,他们倒好,得知谭初望大势已去,就直接接管了谭初望的老巢,还真是只做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国公息怒!已经入关这么久了,难道这些州郡官员的货色还不清楚吗?这天策上国底下的官员都要烂透了,如今也就是没有大灾降临,这繁荣安稳的局面还能维持,一旦到时出现天灾,配合这人祸,真不知道那时的天策上国能维持得了多久?”
“好了,不要说了!”杨行熙打断了任齐的话,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还是抓紧赶路吧,赶到清河城,将谭初望交接给兖州别驾,然后接回田中郎。”
此时的清河城内,兖州别驾樊大用正在指挥随行带来的兖州州兵查封郡守府中的财物,看到郡守府别院中那堆积如山的铜钱,樊大用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他命人粗略清点了一下,足足有五十多万贯,虽然自己赶到这里时,已经有十多万贯铜钱被清河郡郡兵被逃散时带走了,但是能一下得到如此数额的铜钱,樊大用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别驾大人,已经清算出来,从清河郡守府中,总共搜缴铜钱五十八万贯,粮食一万两千担,金银珠宝装满了六口大箱子,其具体价值多少还需要些时日来估算。”一个拿着账册的书吏向樊大用汇报说道。
“甚好,本官知道了,下去吧!”
正在书吏转身要离开时,樊大用却又突然叫住了他,问道:“对了,这郡守府的监牢中还关押着多少囚徒?”
“启禀别驾大人,昨日我们赶到郡守府时,这郡守府的监牢中只关押着一个人,那就是东辽藩国的一个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