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代王宫时,大雪依旧纷纷地下着,没有丝毫减弱的势头,马车里的杨行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车窗外飘着的雪花,而跟在后面的任齐也无心弹去身上飘落的雪花,所有人的心情都极为的压抑。
很快就来到了驿馆,此时天色也暗了下来,但是大地在积雪的映衬下,显得很亮堂,杨行熙摒去左右,单独留下任齐在房间,他要和任齐好好商量此事。
今日在杨行熙扶起满脸泪痕的代王后,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向杨行熙无奈地说起了自己的遭遇,三年前前任代王杨行汝,突发疾病,当时太妃和还是世子的杨九坤请遍了代国以及周围冀州的名医,都不能医治好先代王的病,最终在一个月后,先代王抱病离世,年仅三十六岁。
由于先代王当时正处壮年,谁都不会想到会如此突然就抱病离世,所以许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尤其是还没有帮当时的世子,如今的代王铺好路,当时的杨九坤以十四岁的年纪就仓促间袭爵了代王位。
虽然当时代王已经十四岁了,按照天策上国宗正府的礼制,各地的藩王公侯如果年幼即位,可以让其母妃听政,藩国的左右相辅政,待到年纪达到十四岁时便可以亲政,但是当时的代国的左相司马破军却以代王尚且年幼,不熟悉政务为由,极力阻挠代王亲政,并且还以代王太妃学识不足拒绝太妃临朝听政,如此一来代国的军政大权全部落入代国左相司马破军之手。
经过三年的经营,如今的代国朝堂上几乎全都是他司马破军的党羽,而代国名义上的最高官员右相完全成为了司马破军这个左相的傀儡,代国朝堂上所有的政令基本都出自司马破军之手,代国的军队除了代王宫的侍卫禁军外,也都在这个左相的掌控中,所以当时杨行熙向太妃介绍任齐说道左相时,她的神色是那样的伤感。
“又是这个司马家!他们司马家到底想要干什么?”杨行熙狠狠地派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国公,还请稍安勿躁,小心隔墙有耳!”任齐警惕地走出房门向四下望去,发现整个驿馆周围都是自己的人,这才放心地回到屋中,小心地关好房门。
杨行熙见任齐这样的举动,也只得低声叹息说道:“父皇真是老糊涂了吗?难道他就看不明白,如今的天策上国哪里还姓杨,都快改姓成为他司马家的了。”
“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可不是他们司马家一朝一夕完成的,只能说是他们司马家的心机太厉害了,令人防不胜防。”
“哼!”听任齐这么一讲,杨行熙满是不屑地说道:“他们司马家哪有什么厉害的心机,不就是他们家里冒出了一个皇后吗?不过话说来,这个司马静珠也是厉害,记得当初听皇宫里的一个老太监说过,这个司马静珠刚进入皇宫时,不过是一个的宫女,愣是凭借着一身的谋略和手段,用了不到几年的功夫,就将父皇的原皇后拉下马,自己翻身成为了皇后,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是深得圣眷,这个女人真的很不一般啊!”
任齐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人物在年轻之时就如此厉害,现在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而且其家族权势滔天,甚至都要超过皇族了,如果得罪了他,任齐真担心自己到了长安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凭着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在人家面前简直就是一条毛毛虫,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碾死自己。
如今的司马家族在天策上国权势滔天,不仅是当今的皇后是他们司马家族的人,而且皇贵妃也是司马静珠的堂妹,如此说来,整个司马家族在皇宫中有两个握有权柄的后宫娘娘,不仅如此,如今的太子也是皇后的儿子,其他朝堂上的重要官员更不用说了,三公九卿几乎他们司马家族占据了其中三分之二,还有在外领兵的高级将领,各州郡的刺史、别驾、司马、太守、郡丞,藩国的左右相等等都有他们司马家族的身影。
代王有这样的遭遇也就不足为奇了,代国左相与其说是朝廷委派的,倒不如说是他们司马家族委派的,有这样权势显赫的家族撑腰,司马破军在代国的底气怎么能不足,任齐猜测这样的事情在其他藩国中也不是个例,不知道还有多少藩王公侯被司马家的权臣把持着,有如傀儡一般。
“任齐,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办?代王已经求助本公了,本公总不能坐视不管吧?”杨行熙盯着任齐说道,希望任齐可以想出一个主意出来。
但是任齐哪知道该怎么办,一个是自己对代国的形势并不了解,今日只是听代王这么一番讲诉,其中的详情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二个就是这司马破军是司马家的人,代王都不敢拿他如何,东辽这小胳膊小腿的又能怎么样呢,万一惹恼了司马氏,他们到达长安后岂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他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吃人家喝人家的,一路上这么久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好脸色,若是不闻不问那不是寒了人家的心,任齐思来想去后,对杨行熙说道:“国公,微臣是这么想的,反正这风雪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们也要在代国待上几日,这事不急于一时,这几日就让夫人天天前去王宫陪伴太妃,一来算是国公的心意,二来也可以从太妃口中得知更多的详情,微臣则找个机会前去拜会一下这个司马破军,对付是要对付的,但是在我们从长安离开之前不可以,否则惹怒了司马氏的人,只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