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今天确实是一个适合出门的日子,晴空万里,虽然东辽的十月已经有些寒冷,但是好在今年到现在都还没有下雪,不过据叶坦之观天象预计最多还有十多天的时间,东辽就要降雪了,所以得趁着降雪之前赶紧动身,否则到时路上积雪难行,可是要耽搁不少时间的。
在神鹤城的西门外,赵武甲和叶坦之带着留守都城的一众文武官员正在为杨行熙和任齐他们送行,此去长安,最快也要到来年二月左右才能再回到东辽,这么长的时间内,许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所以赵武甲在临行前将杨行熙拉到一旁,将已经叮嘱多遍的事情再一次与杨行熙交代一番。
“国公,此去长安老臣不在身边,任齐虽然聪慧且计谋过人,但是毕竟他还是太年轻了,遇事容易冲动,而且他也从未去过长安,对于长安的人情世故很陌生,所以最后还是要靠国公你自己沉稳住,这长安即使是过去了三十年,对于你而言,仍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一切小心为上。”赵武甲在交代完诸多事宜后,再次提醒道。
“师相,您老就放心吧,本公如今也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竖子了,遇事该怎么做,本公心中有数,师相留守都城,东辽的一切事宜往后都要仰仗师相决断了。”
杨行熙说着话,眼里竟不自禁地流出了泪水,第一次要与赵武甲分开这么久的时间,杨行熙心里是又舍不得,又有些害怕,以往在长安都是依靠着赵武甲的庇护,杨行熙才躲过了无数的明枪暗箭,存活到了现在,这一次没有赵武甲的陪伴前去长安,杨行熙心中没有一点底。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是还有叶老也在吗?你就放心吧,有我们两位在,虽然不能保证不出丝毫的差错,但是一定会给你稳住的。”
随后,赵武甲又将任齐喊了过来,严肃地说道:“任齐,此去长安,不仅路途遥远,一路上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而且长安形势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等你们到了长安,你可要好生保护好国公,如果国公出了一丝意外,你也不要回来了!”
“右相放心好了,任齐就算是拼了我这条性命,也要保住国公的周全。”
“哈哈哈!这是去给皇帝陛下祝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龙潭虎穴呢!”叶坦之在一旁笑着说道。
“叶老,这长安是什么地方?可不就是龙潭虎穴吗?”赵武甲无奈地看了一眼叶坦之,叹息着说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国公和任帅还是早些启程吧,可要赶在降雪之前进关,否则关外路途崎岖,若是再碰上降雪,可就是寸步难行了!”叶坦之看了眼太阳当空的位置,提醒杨行熙鹤任齐早点赶路。
“呜呜……呜……”
在号角声中,万福通带领着一队兵马率先出发,在前面探路,随后杨行熙和骆一南走进了马车,任齐一挥手,所有车马都动身启程,长长的队伍在官道上排列开来,向着长安的方向进发。
此时在神鹤城的西门城墙上,慕容涟漪和林樾站在城墙边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林樾说道:“夫人,接下来可是有小半年的时间没有人再会去打搅你了。”
“不只是没有人打搅我,林姑娘不也是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了!”慕容涟漪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林樾心中的那层窗户纸,林樾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惹得慕容涟漪忍不住捂嘴偷笑。
走出了大概三个时辰,杨行熙便将任齐叫来,问道:“任齐我们现在已经走到哪里了?”
任齐向周围望去,回答道:“回国公的话,我们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在走上一个时辰左右,我们就能进入南境道了,晚上我们会到肥如城内歇息一晚,第二天早点起身赶路的话,大概到中午我们就能走到东辽和北燕的交界处了。”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在国都的境内,才这么一会的时间,本公便觉得坐车很乏累了,这接下来少说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这可怎么受得了。”
杨行熙没想到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却连南境道都还没到,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国公放心,这只是我们东辽境内的道路崎岖不好走,所以才让国公觉得乏累,不过等我们从长安回来,情况就会好很多,用于修建道路桥梁的钱粮都已经拨发下去了,各道的经略使都已经开始招募民工,再加上那些木骨虏部的奴隶们,相信很快东辽的道路就会和关内的官道一样平坦顺畅。”
杨行熙点了点头,说道:“传令所有人马加快速度,早些赶到肥如城,本公入主东辽三年了,还没有来到这些下面的城池巡视过,正好趁此机会查看一番。”
任齐也正是这么想的,但是开始考虑到东辽的路比较颠簸,担心杨行熙和骆一南受不了,现在是杨行熙自己提出来要加快速度,任齐是求之不得,于是立刻传令下去,加快速度。
但是紧赶慢赶,还是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才赶到肥如城,此时南境道经略使贾图南、南大营行军副总管冯常青,还有肥如城布政使谷川恢早已接到通知,在肥如城北门等待杨行熙一行的到来。
“微臣南境道经略使贾图南叩见国公!”贾图南见杨行熙走出马车,立刻上前行礼拜道。
“贾卿免礼,真是可惜啊,还是来晚了一步,本公在肥如城歇息一晚明日凌晨就要继续赶路了,没法看看这肥如城白日里是何等光景。”杨行熙有些惋惜地说道。
“国公说笑了,这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