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任齐并未留在扶余王宫中过夜,而是返回了位于西门外的东辽军大营。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此时扶余王城刚被攻下,城内并不算很安定,还有许多忠于扶余王室的残党潜伏在王城内,而此时东辽军对于王城内的一切还很陌生,如果留在城里,任齐恐怕只会夜里难以入眠。
还有一点,同时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任齐为了避嫌,扶余王宫虽然是扶余国王的宫殿,但是它毕竟是一国之君的住所,这扶余国再小,也担着一个国家的名头,任齐此时虽然是胜利者,在东辽身居高位,而且还是统军将帅,但是也是一个臣子。
身为臣子却夜宿国君的住所,这也许对于任齐来说没有什么的,但是如果让杨行熙知道了,难免会让其心生猜疑,如今的任齐不仅是在东辽身居高位,而且还统率大军出征在外,完全有占据扶余,自立为王的实力。
虽然这样听起来很不错,但是任齐并不想这么干,所以任齐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在这方面出现任何的差错,至于扶余王尉仇师的那个侍妾,任齐倒也无所谓了,只是一个侍妾而已,并不是扶余王妃,任齐还是相信杨行熙不会计较自己这一点的。
回到自己的大帐中,任齐并没有立刻入睡,虽然已经攻陷了扶余王城,此时扶余国三分之二的土地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但是在南方的白鹿城中,扶余王妃慕容涟漪还带着数万扶余军民坚守在那里,这毕竟也是个祸患,必须要早日铲除掉。
在一旁的李良玉早已等候多时,任齐强忍着困意,问道:“良玉,今日在王城内的缴获如何?”
李良玉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拿出一份账册递给任齐,随后才不急不慢地说道:“大帅,此次在扶余王城中缴获甚多,请容卑职慢慢道来。”
“嗯!不急,你慢慢说,反正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任齐一边翻看账册,一边打着哈欠说道。
“据粗略估算,在扶余王城中共收缴各类粮食共二十九万担……”
“等等!”任齐还没等李良玉第一句话说完,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此时的任齐也是倦意全无,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大帅,怎么了?”李良玉被任齐的这一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这扶余国虽然人口凋零,但是家底殷实,这扶余王城也是拥有四万百姓,在这样的塞外苦寒之地,也算是一个大城了,怎么就收缴了这么点粮食?”任齐此时翻到账册中记录粮食的那一页,疑惑不解地说道。
“这个啊!”李良玉松了一口气,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后,他解释说道:“这扶余王城里原本是储存了不少的粮食,但是大帅忘了吗?在攻陷扶余王城之前,我们可是用抛石机攻击了扶余王城好几日啊,其中还用了不少火石弹,这扶余王城的许多粮草就是露天放置的,所以有许多粮草都被我们给无意间烧毁了。”
“哎呀!真是可惜了。”任齐这才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一拍脑袋,露出惋惜的神情。
确实很可惜,任齐之前得到消息,扶余人起码在扶余王城内储存了上百万担的粮食,但是就目前来看,其中一大半都在火石弹的攻击下被烧毁了,原本任齐还指望着靠这些粮食帮助东辽度过难关,但看样子是没戏了。
“算了,本帅一时忘记了这回事,良玉,你继续说吧!”
“是!”于是李良玉继续说道:“虽然在扶余王城内收缴的粮食有限,但是所得的金银珠宝却甚是多,由于时间有限,所以得到的都是粗略的数目,其中包括金七百斤,银三千斤,天策上国铜钱二十三万贯,此外还有大量的玉石珠宝,人参鹿茸貂皮,以及一些无法估价的奇珍异宝,有这些东西,也算是不虚我东辽大费周章地攻伐扶余国了。”
“嗯,甚是不错。”听到这些,任齐的心情好了许多,东辽刚立国不久,国库里的东西少得可怜,仅有的一些金银珠宝还是当初剿灭土匪山贼时,从那些匪巢里一点一滴抠搜出来的,上次为了给郭神威送礼,愣是在国库里寻找了好久,才凑齐上得了桌面的东西。
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些东西,以后的日子会宽松许多,于是任齐合上账册,看着李良玉说道:“良玉,当初在大军开拔前夕,本帅与国公商议过了,在拿下扶余国之后,准备在扶余国境内设立安辽右道,同时将东大营也安置在这里,在这个安辽右道经略使,和东大营行军大总管的上面,在设置一个镇东大将军的职位,统辖安辽右道以及东大营,为军政最高长官,全权负责扶余旧地的一切军政事务。”
任齐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良玉,说道:“本帅认为,这个镇东大将军,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啊!”李良玉一听此话,大吃一惊,连忙推脱说道:“大帅,此事万万不可,当初大帅提举我为辽河右道经略使,已经是让卑职受宠若惊了,如今又将如此重要的官位交给我,卑职是万万不敢从命。”
看着李良玉很为难的样子,任齐有些意外,于是问道:“这有何不可?难不成你是怕挑这个重担?的确,这安辽右道的形势不是很乐观,毕竟是扶余旧地,这扶余人虽然元气大伤,但是仍有七八万人,而我们有不能将这些人全部杀个干净,一是此事太过不仁,二是我们攻伐扶余就是为了得到人口和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