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玉轻轻的走进清华殿,只见原本活泼爱动的女孩子正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望着她那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齐景玉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痛。是他疏忽了,本来在画儿身边安插了一个暗卫,只是最近三哥有些事情,且又见小丫头最近一直都待在学堂与柳府之中,每日与自己的姐姐为伍,他就临时将暗卫招了回来,并准备等三哥的事情一了,就将其放回到小丫头的身边,依旧保护她。可是,今天当明月来回禀时,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他从小就熟知安阳的任性与嚣张,画儿被她带回清平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他一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宫。他仍然寄遣唤獾难凵瘢如此重要的事情,他竟为了一个女人说丢下就丢下了,三哥肯定是对自己失望了。可是,为了画儿,他心甘情愿,就算三哥从此记恨于他,他也觉得值得了。从小他就不喜皇室内部的争斗,为了那高高在上的权利,多少皇室子弟争锋相对,血流成河。有必要么?比起那个位子,他情愿带着自己喜欢的人浪迹天涯,做个闲散的王爷。以前齐景玉不懂事,不明白,可是当他看见画儿气息奄奄的躺在那里时,他就感觉到心里莫名的疼痛,他曾问过身边感情丰富的人,他们告诉他这种复杂的感觉,就叫做喜欢。虽然,直到此刻,他还是有点不甚明白,但他也很清楚,他在乎柳如画,跟曾经在乎母妃的感情与程度是一样的。
齐景玉慢慢的走到床前,呆呆的发着愣,此刻,柳如画身上染血的纱衣已被清华殿里的侍女们小心的给换过了,身着整齐洁净服饰的柳如画看起来已不那么触目惊心了,但是那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樱唇,仍然显示出了她此时的身体状况。而正坐在床边守着柳如画的齐景宸早在齐景玉在殿外呼唤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他看见自家六弟那惊慌失措与担忧害怕的神情时,不由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六弟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实在,容易轻信别人,容易被人利用。就如现在,他的那个精明的好三弟,就打算将善良的六弟利用到底,只可惜,六弟从小就失去了母妃,父皇虽然很是疼宠他,但日理万机的父皇,又怎会有大把的时间来关心自己的小儿子,提点他呢?刹那间,齐景宸居然为自己能有个处处关心自己、为自己筹谋规划的好母亲而高兴,尽管这个母亲坏事做尽,手段狠厉。但毕竟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齐景宸暗自感到幸运。
齐景玉半晌不说话,他也没有主动去开口,只是陪着六弟一起沉默。过了许久,齐景玉终于移开落在柳如画身上的专注目光,将视线转向了自己。
“大哥,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齐景玉简单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虽然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但对于齐景宸来说,已然足够了。因为齐景玉从未在人前当面表示过感谢与歉意,生下来就受宠的他,从小就养成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能如此清晰的当面表达谢意,已经是齐景玉的底线了。于是,齐景宸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她,如何了?可有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诊治?”齐景玉急急的问道,可当他快速的将话问出来时,他又有些后悔了。今天的他怎么老是犯错误呢?既然将画儿救了回来,大哥势必会为她延请太医,更何况现在大哥是父皇指定的太子,太医院里的那些人巴结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敷衍了事、故意推脱呢?!自己的这些问题,简直就是废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自己的大哥。
不过,齐景宸倒是没有过度在意这些小事情,他淡淡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王太医对柳如画的诊治情况一一详细的告知了齐景玉。齐景玉听后,这才渐渐的放下心来。既然王太医说了无甚大碍,自然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他想着等自己回了寝殿,一定要多找些名贵的好药材送去柳府,帮助画儿养好身子骨。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齐景玉问道。
“尚且不知,刚王太医来说了,其实柳三小姐这次受的伤并无大碍,但是却受了不小的刺激,从而引发了以前残留在脑子里的淤血再次复发。所以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仍是个未知数”齐景宸照实说道。
“简直就是个庸医!一个医者,而且还是太医院的名医,居然对这种小病束手无策,不知父皇养他们还能做什么?”齐景玉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齐景宸看着弟弟生气的小脸蛋,淡淡的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王太医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况且他也没有说柳三小姐短时间内不会清醒过来啊,医者无定论,不是嘛。你先别急啊,急也没用”。
齐景玉听后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大哥说的是,我一世情急,有些口不择言了”。
齐景宸听后,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齐景玉忽然觉得自己像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这位大哥一样。从小,他就躲着这位大哥远远的,因他是皇后的亲生之子,因为皇后的心狠手辣,他也将这位大哥归为皇后一队了,平日里总是退避三舍,再加上三哥若有似无的“提点”,他就更加不敢接近大哥了。在他的印象中,他的这位大哥总是被别人冠上诸多的词语,有好有坏,好的是丰神俊朗,漂亮聪明,才华横溢,坏的却是fēng_liú成性,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等等。好像在他的记忆深处,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