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夫愤愤的暗道,丫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个二姐忒狠心了点!虽然心里不爽,面上却不敢发作出来,只得将马车赶回了柳府。
齐景玉一路火急火燎的抱着柳如画,坐着马车赶到了他置办在京郊的一处别苑。别苑里太医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这次王太医倒是没有来,齐景玉不悦的蹙了蹙眉,问道“你是谁?王太医呢?他如何没有来?”早已候在那里的太医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面皮白净,一副书生模样,如果不说是太医,都会给人一种世家子弟的感觉,也难怪齐景玉不太放心了。年轻的太医朝齐景玉拱了拱手,道“回禀六皇子,爷爷今日被皇上选进宫去了,这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赶来别苑,所以特意嘱咐下官前来为您诊治。还烦请六皇子将手伸出来,好让下官为您悉心诊治”。年轻太医眼瞅着齐景玉那已经黑了的脸,倒也不急不躁,依然心平气和道。
齐景玉见他说话倒也老练稳重,一时间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还算有点靠谱,且看看好了。他神情严肃道,“不是给我诊治,是给一位姐诊治,你跟我来”。说完,就率先朝别苑的厢房走去。那太医倒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一点也不惊慌失措的。
太医跟在齐景玉后面进了厢房,便坐在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隔着轻纱薄幔,细心的为柳如画诊治起来。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太医慢慢的收回了手,站起身来,问道“请问六皇子,这位姐不久前可是落了水?”齐景玉点了点头。“那当时是不是有人为其做了紧急处理,并将水压了出来?”太医继续问道。齐景玉又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为她做紧急救治的人可不正是他自己么。太医听完后,倒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既然做了处理,那么就证明病情并不是很严重了,这下好办多了。于是他轻轻的说“据下官诊治,姐是被水给闭住了气,待下官为其施以针灸,不需多时,姐必回清醒”。齐景玉也跟着松了口气,道“那就开始施针好了,还等什么呢?”太医沉默了片刻,又道“还有一件事,下官还需给六皇子解释清楚,就是这位姐在落水之前可能就已感受风邪与寒邪,之后有落水感了湿邪,这些加在一起,恐怕清醒之后还会出现高烧昏迷现象。六皇子无需着急,下官会从旁观察,并对症下药的,高烧过后,姐自然会好转并逐渐康复”。齐景玉沉默着耐心倾听着太医的诊治情况,当他听到柳如画会出现高烧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只是高烧过后就会逐步康复的情况又让他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他轻声道“那就照你的方法去诊治吧,只是尽力减少姐的痛苦与不适就是了”。太医闻言,立即领命为柳如画施以针灸。就在太医细心为柳如画施针的时候,齐景玉叫来了清风,让他带着唯去柳府报信,让柳老夫人、柳太傅、柳夫人等人不要太着急,待柳如画痊愈之后,他定会将人完好无损的送回柳府。这厢清风带着唯领命去了柳府送信,那厢齐景玉又唤来了一直跟在柳如画身边的暗一。他神情严肃的问道“暗一,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不是一直跟在姐后面的吗?怎么还会让她出事呢?”暗一躬身朝齐景玉行了一礼,道“回禀主子,据属下从旁观察,其实女主子是懂水性的,最初她还自己游上了船,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了又自己跳下了水,属下以为女主子是想救与她一起落水的那个丫鬟,两人其实也是能够一起上岸的,但忽然之间,两个人又都沉入水中去了。属下正想前去营救的,却看见主子已经跳入水中去救女主子了。属下知道的就只有这一些了”暗一认真的回道。
“只有这些了?”齐景玉不满意的皱了皱眉。
“回主子,就只有这些了”暗一低下头去。
齐景玉沉默着,半晌都不说话,“暗一,你去查一查一同落水的那个丫鬟的情形,顺便派一个人去柳府监视一下柳二姐的一举一动,然后回来告诉我”。暗一应声而去,瞬间就消失了。齐景玉沉默的坐在那里,今日这件事情,他怎么想都觉得蹊跷得很,现下只有找到那个一同落水的丫鬟,再看看柳如慧那里的具体情形,才能大致了解一下画儿落水的具体原因了。他一面想着,一面走回了厢房。厢房里,太医早已为柳如画施完针了,但柳如画仍未苏醒。齐景玉将太医唤至一旁,询问柳如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太医低头思虑了一会,方道“早则一个时辰,迟则明日清晨,六皇子就放心好了,且下官也会一直待在这里,直至姐的病无大碍为止”。太医心道,好歹自己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病人若不好,自己又怎会甩手回府呢?齐景玉听完这话,倒也完全放了心,现在就只有等待了。于是,两人就这样守在了厢房里,等待柳如画的苏醒。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守了一夜的两人早已是饥肠辘辘,困倦不堪了。两人正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一阵叹气声,他们睁眼一看,原来是柳如画醒了。
齐景玉激动的跑到了床前,直接握住了柳如画的手,欣喜道“画儿,你终于醒啦?你这一次可是吓坏我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疼,不舒服的?”他又伸手摸了摸柳如画的额头,温度不高不低,正正好。“太医,她没有发烧呢?你快来看看,她是不是无碍了?”齐景玉急急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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