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两鬓斑白的老人颓废的坐在凳上。
他旁边散落着一些警局给的资料,每一张他都仔细的看了过去,一条一条仔仔细细。
每一行的内容都让他触目惊心,不敢置信。
他和妻子说不上良善也自认为是个老实有良心的人,但流着他们血脉的孩子,为什么就能这么心狠呢?
看到最后,他无力的垂下手,任由所有资料散乱掉落地上。
此时,警局人员又拿着几张纸过来。
“这是?”安大伯皱眉,看着递到自己面前这几张薄薄的纸,不是说都在这里了吗?
地上散落的这些,都是安洁这些年在外做的坏事。
看到有人因为她的压迫跳楼、自杀……
安大伯真的是无比心痛。
哪有父母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不期待安洁以后有多大成就,好不容易祈求得了陆家的不追究,他只希望他在外面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是现在呢……
“这是新的口供,上头说了,出来的话就给你看。”小警员也只是奉命行事。
安大伯愣愣接过:还有新的?
这又是害了谁家破人亡?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翻开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安茵茵、陆时淮……
字字惊心!
安大伯后悔了,她生下来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把她掐死。
这可是她亲堂妹啊!她怎么敢!
还有陆时淮……
安大伯已经忍不住掩面而泣,这是他兄弟唯一的血脉了啊!
这个逆女!
想到茵茵被下毒,时淮坠下高台,安大伯也顾不得这边了,他匆忙离去。
他来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救这个逆女出来的。
……
“我看到你大伯来了。”这边小汤话音才落,茵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而来电的正是她的大伯。
“小汤你嘴这么灵的吗?”茵茵低头看着手机。
“谁?”小汤不解她说这话的意思。
茵茵对着他晃了晃手机。
“咦!你大伯!”
“好了,你们都先别说话了,我大伯估计要过来看完,到时候你们在我大伯面前不要说我大堂姐的事情,还有她下药这些事情都不要告诉我大伯。”茵茵怕大伯受不了,她以前看到过大伯母拿着大堂姐的照片流眼泪。
小汤和徐悦两个均点头应下。
茵茵不知道安大伯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所以才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她,想要确定一下侄女的安全。
和安大伯通过电话了,茵茵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安大伯,安大伯距离这里的位置也不远,他人还在警局附近,茵茵直接叫小汤过去接人了。
在小汤临走前,她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在大伯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免得大伯难过。
骨肉相残,她想这是长辈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了。
安大伯被小汤带过来之后,第一眼就过去看了茵茵。
他毕竟是男性长辈,不好拉着成年侄女的手上下看,这可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
他上下打量着茵茵,看她身体健康,面色红润心里一块大石头才放下。
要是茵茵有问题,他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三弟。
“时淮呢?”关心完茵茵,他又问起陆时淮来。
这些年他一直对陆家有愧疚,因为当年女儿做的事情,对陆时淮更是愧疚到抬不起头。
他知道当年时淮是被安洁骗走的,还为了保护他受了伤,他父亲更是被安洁推出来,才惨死敌人手中。
安大伯如何能不愧疚,这么多年来不仅陆时淮躲着安家躲着安大伯,安大伯何尝不是也才躲着?
三侄女结婚他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不敢出现在人前惹人厌烦。
当年跪在陆家门口求陆家原谅安洁,就已经让他悔了小半辈子。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用着两家的情谊去换他们对安洁的原谅,只为了他的私心,保全他的女儿。
现在再次知道安洁做的这些事情,安大伯更是悔恨了。
“听说他之前受伤了。”安大伯皱着眉头,满面的担心。
“那个早好了,就是不小心崴了个脚,前几天就能蹦能跳的了。”茵茵轻描淡写就把陆时淮是如何受伤的这个事情盖了过去。
安大伯如何能不知道这孩子的苦心,目光中泪眼盈眶,他看向茵茵,直白道:“茵茵你别替那个逆女瞒着了,我在警局就知道她做的所有事情了,包括害你和时淮。”
说到这里安大伯不禁哽咽了一下,快六十的男人老泪纵横,竟然在小辈面前不争气的哭了。
“是我的错啊!生下了她,没教好她!”
大伯居然哭了,茵茵在一旁手足无措,应该怎么安慰都不知道,最后她只有无言抱住了大伯,拍拍他的后背无声安慰。
她不会说原谅堂姐这样的话,大堂姐做下的那些事情不值得原谅,而在当年陆家就已经原谅过大堂姐一次了。
可大堂姐非但不知道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她不知道大堂姐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在背后谋害她和陆时淮,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堂姐不值得去原谅。
她早就不是小孩了,既然做了不对的事情,那么后果也应当承担,不能一直躲在大伯父的背后。
当年大伯能一跪让陆家隐瞒陆爸爸去世的真相,而现在呢?
她所做的错事都要承担后果。
安大伯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哭不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