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
钟建逝世的时间比陆长生想象中要来得快,就好像是专门撑着一口气在等自己一样,在与自己见过面又说过了那些话之后,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四爷一直都放不下当年的事,他总是提起你,说如果你能留下来。哪怕只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他这些年也不用走得这么艰难。”
这是唐老的说法,他传达着钟建最后的意思。
彼时病床上的钟建眼神涣散,但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陆长生,就像是他不点头答应就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样。
钟建的妻子,也就是之前被卸掉下巴的少妇,带着那个一身潮牌的年轻人,正守在病床边上抽泣。
病床上的钟建气若游丝,卡在嗓子里的声音越来越低:“长生……”
他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陆长生上前对着他摇了摇头,先一步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老爷子他们也不会怪你。”
“过去……真的过去了吗?”
钟建终于是撑不住了,带着心里的遗憾,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
南方武术界月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形意门的当家人逝世了。对外据说是偶感风寒,牵动旧伤复发。
毕竟是形意的掌门人,在出殡的那一天来了不少在武林中的大人物。
陆长生没有全程参与,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和唐老露面,然后就转身离开。
身后的哭声阵阵,满目望去具是一片白色。陆长生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女子眉目清秀,有着南方姑娘特有的秀气。唐老在一边轻声说道:“三姑娘早些年跟随家人出了国,这次是为了四爷特意赶回来的,要过去打声招呼吗?”
陆长生闷声不说话,只是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女孩子中,就只有她和练拳的五兄弟能玩到一起。
“算了。”
陆长生摇了摇头:“五个人已经死了四个了,当年的事情也是一笔糊涂账。如果有人再问起我来,你就说早断了联系不再来往了。”
唐老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唐老,你就当我也和他们一样,去见老爷子了吧!”陆长生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径直离开。
唐老伸出一只手想要挽留,最终还是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四周冷风阵阵,天上不知何时飘来阵阵乌云,将空中的光线都遮挡了几分。
“你好,唐老。”
清秀的女子礼貌的打招呼,顺着唐老的视线看着那个有些孤单的背影,问道:“这个人唐老认识吗?”
唐老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一想到刚才陆长生的交代,叹了口气道:“不认识,听他说只是代表四爷的友人来祭拜了。”
“哦,是吗?”女子点了点头,没有察觉到唐老语气中的异样,而是装作不在意的问道:“这次我回来,为什么没有看到陆长生,他没有来吗?”
唐老看着陆长生的背影完全消失了,这才低着头回答道:“五少爷啊,自从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了。”
“……这样啊!”
女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
钟建的葬礼一结束,形意的事就再也与陆长生没什么关系了。陆长生告别唐老之后并没有直接回蜀地,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南山的公墓。
灰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一排排矗立,并不是扫墓节日的原因,这里显得异常荒凉。再加上空中时不时吹过的阵阵冷风,让人下意识的就会觉得有些渗人。
陆长生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登山,在墓园的一角找到了并列一排的四座墓碑。
老爷子,大哥,二哥,三哥,都在这里了。陆长生低垂着头,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
良久之后,陆长生挨着点上一排烟:“就在今天,钟建也来陪你们了。你们在那边也不要怪他,四哥死之前还在念叨,我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到现在我都没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老爷子?掌门这个位置我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既然他愿意要那你当初就应该给他的。”
“之前我对你们说我的的渐冻症,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来和你们团聚。但是这次,恐怕我要言而无信了。”
陆长生本来想说说进化者的事情,只是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总为了他操心,陆长生不想他在死后还为自己担忧!
“……好了,我得走了。”
陆长生利索的站起身,挥了挥手:“明年我再找时间回来看你们。”
…………
搭乘三个多小时的飞机,陆长生再次回到了蜀地。
胖子和宦娘都不在家,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陆长生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的藤椅上,既是在休息也是对自身在做整理。
蓦然的,他手中出现一把弧形的双手刀,刀锋闪耀着寒光,宽大的刀身气势十足。正是陪伴了陆长生两次进化事件的武器,斩马刀有教无类。
虽然有教无类的属性在史诗之中名列前茅,但是和陆长生刚得到的鬼切相比,还是差距了太多。思考了片刻之后,陆长生将它标价一千五百点挂上了拍卖行。
有教无类本身就价值一千点,还融合了霸王脸谱的暴击率。陆长生还未计算那张融合卷轴的价值,仅仅是这两样物品就价值一千五百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