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着秦役比同龄人瘦弱矮小的身材,别过脸抹了抹眼角:“是娘对不住你,若是我怀你时不与你父亲闹,不忧思过重,你也不至于……”
秦役不知道原身的性格是不是真的在胎中受到了影响,但她一会儿要是哭了她还得哄,微笑道:“娘不必难过,有了长风哥哥,我日后会越来越好的。”
想起她这段时日的欢欣笑颜,李氏点了点头:“他是个好孩子。日后到了夫家,需要钱财打点的地方千万不要吝啬,娘这里有,有很多。”
丈夫秦钦不争气,她这些一直在打理娘家给的陪嫁,钱生钱,在这个秦府,其实她是最有钱的人。
想起记忆里原身对父亲的无力,对娘亲的怜惜,其实原身有好几次就是因为这个而愁到病倒的。
秦役挽住她的胳膊:“娘,我会过得很好的,长风哥哥会很疼我,娘也疼我,还有哥哥。”
李氏十分欣慰。
秦役送着秦役回了院子,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头去了院子的西侧。
那里是秦钦待的地方。
李氏对他已经心灰意冷,没再与他同住一间房,他自觉可以更清静的读书练字,完全没有一丝不适。
秦役到的时候,秦钦正在写策论。
“父亲。”
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他抬头望着她,茫然了一下才回神:“是役姐儿啊。”
明明不过才四十岁,他看起来却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比他大三岁的大伯看起来比他还年轻。
他身上有一股书卷味,年轻时定然也是个吸引人的。
眼看着他又要低下头去继续写,秦役道:“父亲,我要嫁人了。”
他再度抬起头,双眼因为长年累月看书练字而影响了视力,有点没有焦距:“啊,是哪家的公子?”
秦役没有回答他,而是道:“父亲,你已经四十岁了,目前还是秀才之身,而哥哥前年就考上了举人,如今我也要嫁人了,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秦钦带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眼神:“役姐儿,你不懂,这是为父毕生的追求。”
“没人不让你追求,”她声音很冷,完全不像一个女儿在跟父亲说话,“但你现在是个丈夫,是个父亲,却没有半点责任,你这样的人,就算哪一天真的考了状元,那又如何?谁敢用你?”
他颤抖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役姐儿,是谁教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
“你也当得起父亲?”她嘲讽道,“这些年你有教导过我和哥哥哪怕一点吗?你没有。你对妻子不闻不问,对儿女不管不顾,一心读书,废寝忘食,还标榜着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追求。”
“你……”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若真想一心科举,为什么当初要娶我娘?”
“……”
他一震,为什么?
当初他还年少,还未考上秀才,但他自觉那是迟早的事。遇到了貌美如花的妻子,性情如火,一下子就闯入了他的心扉。
“你娶了她,又为什么不好好待她?”
初时他也是有好好待她的,夫妻俩浓情蜜意,他不顾父母的反对娶了心爱的她,又怎么会不好好待她?
只是后来……
他落榜了,没考上秀才,心中失落,读起书来越发狠了。
妻子受到了冷落,想要与他温存,他不知为何就认为都是她害得他落了榜。
若不是他都把时间拿来和她浓情蜜意了,他没有太多时间读书,又怎么会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