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尚介绍完后,中山人苏双说道:“颜府君心思巧妙,创立这钱庄行当,更有汇票、通存通兑等发前人所未发的业务勾当,有了这钱庄,可大为便捷我等行商在外之人,堪称商人之福音。”
苏双是中山首屈一指的大商贾,其手下最大的贸易项是包括马牛羊在内的牲口贸易,经常来往幽并之间,对于钱款调动的需求极大。
他虽是一介商人,但十分在意政商关系,据说刘玄德在未发迹前便受到过苏双的资助,不过显然这笔投资是失败了,刘玄德如今被赶到了遥远的豫州,甚至还要被曹阿瞒继续撵着往南避风头,没可能帮上苏双什么忙。
不过苏双也不在意,毕竟他的生意做得不小,与各地官员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道,不然也不能被如今中山相郭溥指定来参与盐铁酒专卖,顺道赶上了常山钱庄这班车。
宋镇、赵政等人见苏双的马屁拍得如此响亮,虽然心里鄙夷,但嘴上却很诚实地附和起来。
颜佑听了十分满意,笑道:“我叔兄多有奇思妙想,钱庄之事只是其中之一,不足为奇。大家还是把心思放在后日的唱卖竞标上,若能成功拿下几项,亦有可观的利润。”
没错,这几家商号不仅仅是常山钱庄的发起股东,更会参与接下来的盐铁酒专卖许可竞标。
如果唱卖时的某一项竞标价格没有达到拟定的预期价格,便会由其中某一家托底竞标不至于流标冷场。
如果某一项竞争十分激烈,超过了预期价格,则可以适当推波助澜抬高价格。
颜良在当小公务员的时候,对于某些行业里裁判兼做运动员的勾当十分不齿,但当这事儿轮到自己的时候,却忍不住感叹一句“真香!”
颜赵氏的族侄赵政说道:“此番来到元氏的商贾如此之多,这专卖权唱卖价格定然会抬得极高,恐怕其中之利未必丰厚。”
赵政也算是颜良、颜佑兄弟七弯八绕的表亲,所以说话相对随便,不过这番话也代表了其他几人的心声。
颜佑答道:“无论如何,那些前来的商贾都未获知常山各县人口与近几年来市税数目,汝等在竞标前可以据此推测已经是大占便利,就莫要再牢骚了。再说了,若是价格推高了,亦是对盐铁酒专卖之政极为有利,尔等即便未能拿下许可,亦有大功,三郡国定然不会忘了尔等。”
颜佑的话乃是点醒众人,他们如今已经不是纯粹的商人,而是有官家背景的商人,作为官商就要有官商的觉悟。
邯郸人宋镇比较机灵,连忙应和道:“金曹掾说得是,只消帮助三位府君办妥了此事,即便我等未曾得利亦无妨。”
宋镇这红果果地献殷勤,但颜佑却不吃这一套,说道:“记得,此事乃是为了三郡国,非是为了三位府君。”
“正是,正是,在下失言,还望金曹掾莫怪。”
颜佑敲打了一番后,才和颜道:“此番常山全境的经营权定然是诸多商号的争夺焦点,其中尤其以盐为甚,酒次之,铁又次之。然颜府君却吩咐我,说三项之中,他最为看好铁这一项,让尔等务必要拿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都从颜佑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含义。
这年头铁多用于农具,极少会用于制作炊具,但最大的用途还是制作兵器甲胄。
颜良特意吩咐要拿下铁器的经营权,也就意味着常山要大量制作铁器,农具的使用有限,毕竟农田有限,再联想起颜良赴任后扩军备战的举动,这用途就呼之欲出了。
苏双的主营业务是牲畜,其中马匹占了很大比重,马匹也算作军用物资的一种,所以苏双深明军用物资采购的利润。
苏双抢先表态道:“那我等便全力拿下常山全境的铁专卖,诸君以为如何?”
颜良的意思放在那儿,谁人都不敢忽视,既然苏双起了个头,也没人敢表达不同意见,纷纷符合。
颜佑见此事还算顺利,略略放下心来,又道:“至于另外两项,尔等也可以争上一争,不过若是盐与酒全境专卖许可价格高企,倒不妨放一放,把目标放在单独的一些县上。”
钱庄大掌柜郝尚却道:“只怕如元氏、真定、高邑这等大城邑亦是竞标者众多,想必也激烈得很。”
颜佑道:“那汝等为何不把目光放在偏远一些的县城,比如井陉、灵寿、蒲吾、上艾、南行唐?”
赵政道:“金曹掾你也说了,此几县地域偏远,其地多山,易受贼匪滋扰,人口比之元氏、真定等地要少得多,这盐、酒等物也卖不了多少啊!”新网 电脑端//.x81zw./
颜佑哈哈一笑道:“正因为如今人口稀少,又有贼患,故而愿意拿下这些地方专卖权的人不多,这价格也就高不到哪儿去,才有利可图。”
郝尚作为钱庄大掌柜,平日里与颜佑的接触最频繁,隐约知道其中的道道。
不过他清楚,其余几位未必清楚,便十分自然地顺着颜佑的话头道:“如何有利可图,还望金曹掾指点。”
颜佑道:“尔等试想,明府到国之后,接连夷灭王当、孙轻、周麻脸等顽匪,又大举募兵训练整军备战,彻底解决黑山之患计日可待。待到沿山诸县没了贼患,各地的农田定能得以恢复,民人积聚,未必不能恢复盛世景象。”
郝尚继续捧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