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军事历史>三国求生手册>第147章 亡命少年
带着夏侯衡东躲西藏,击退了好几次河北军的追索,终于藏到了一处灌木丛中。

夏侯衡武技出色,可终究缺乏了临敌应战的经验,在先前殿后之时就屡屡遭逢险境,全靠着伍叔全力护持才转危为安,但伍叔身上也因而增添了数道伤口。

这一回,在灌木丛外的战斗中,伍叔为了营救夏侯衡,不惜以身代之,站好了护卫少主的最后一班岗。

夏侯衡用满是污垢和血渍的手抹了一把脸,收起悲伤的情绪打量起了四周。

此时残阳已然悬在地平线的远处,再过不久便要彻底沉入黑暗,远处的喊杀声虽然零落,但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停下。

夏侯衡知道此处非久留之地,他把伍叔的衣着整理妥当,用水囊中仅有的水帮伍叔擦净脸庞,然后捡起伍叔的刀,砍下几丛灌木覆盖在了伍叔的身上。

荆棘刺破了他的手心,但这些许的痛苦比起心中的痛来说简直无足轻重,伍叔虽说是夏侯家的家将,但从小看着他长大,又时时护持着自己,感情非同一般。

一切处置妥当后,夏侯衡跪在这个护持自己到死的长辈面前,重重磕了几个头,然后放下最后一捧灌木,扯下衣襟把环刀绑在了身侧,扶着大戟便往南而去。

此处离开济水码头已然不太远,夏侯衡心中挂念着父亲,不知父亲是否将大部队安然带回了封丘,所以他哪怕是冒着风险也得过去看一眼。

这一回没了伍叔在旁提点,夏侯衡只得自己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时时刻刻注意躲开搜寻溃卒的河北军,一边还要在沿途的树木上刻下标记,以免日后找不到掩藏伍叔的位置。

一开始夏侯衡还能听到有零星的抵抗声,但越往南走沿途的河北军就越多,抵抗声就越少。

好在天色渐暗,夏侯衡沿着濮水边的灌木丛中间穿行而过,竟然没有被发现。

在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之前,夏侯衡终于来到了济水码头边的那片小树林。

按说离着码头越近,夏侯衡就应该感觉更安全,但此时的他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因为他看到官道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河北军。

河北军虽然行色匆匆,但并不像是要去赶着打仗,明显是局势尽在掌握,让夏侯衡心中的忧虑更重了几分。

夏侯衡小心翼翼地钻过树林,找到一颗大树攀爬而上往济水边上望去。

即便是夏侯衡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设想,但双目所见之下的情况还是比想象中的要更糟糕百倍。

放眼望去,官道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只是有的人站着,而有的人却跪着。

跪着的无疑是兖州兵,他们神情沮丧,纷纷被绑缚着双手一排排跪在道路两旁。

站着的则是河北军,他们正趾高气昂地在道路两旁巡梭,时不时还对两旁的俘虏呵来斥去。

而远处码头上的情形更是怵目惊心,狭窄的栈桥上每隔几步便有或仰或伏的尸体,码头边上还有仍在冒黑烟的船只,济水上更是漂浮着一具具浮尸,简直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面对如此凄惨的状况,夏侯衡心中如有万千把尖刀在攒刺,扎得他揪心不已。

他十分自责,认为是自己的疏忽导致浮桥被毁,从而影响到了全军的士气,影响到了父亲的抉择,乃至于有这一场大败。

他觉得对不起为自己而死的伍叔,也对不起奋力拼杀的兖州将士们,更对不起亲手将后路托付到自己手中的父亲。

一想到父亲,夏侯衡突然心头一紧,他来来回回地观察,看到了昔日曾在一块儿饮宴的某些军将,看到了父亲手下的军候,但最终也没能在跪伏的人群中间看到父亲的身影,让他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

从码头上的痕迹来看,不久之前这里曾爆发过一场激烈的搏杀,虽然浮桥已毁,但仍有不少舟船被抢救出来,兖州兵定然是在码头上抵御河北军的攻击,好掩护人顺利撤走。

夏侯衡只能在心中不停假设着种种可能,期冀着父亲已经安然返归封丘城中,不然的话他还有什么颜面回到家中面对母亲,面对族中长辈。

就在夏侯衡自哀自怨之时,突然发现官道上行来了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中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轻松雀跃,为首的一员大将极有威仪,每一个路途上的河北军将士都会向他躬身施礼,而这员大将也笑着一一挥手回礼。

夏侯衡认得那个将领,正是这个红袍黑甲,满脸络腮胡子的将领一q把文稷刺于马下。

当时夏侯衡就在不远之处,见军中素有勇名的文将军竟不是那员河北将领的一合之敌,心中亦是十分惊骇。

当时周遭的兖州兵俱都面如土色,而河北军则欢呼如雷,当时那震天般响亮的声音犹在耳旁。

而那面黑底白字,上书“讨逆将军颜”字样的麾旗,亦成为了众多兖州兵们心中的噩梦。

夏侯衡看着这个兖州兵最大的敌人,心中隐隐生出些许恨意,但更多的则是一股慷慨赴死之心。

夏侯衡还是个热血少年,他简单地以为只要解决了面前的颜良,便能够挽回这场败局,也能够洗脱了他丢失浮桥的罪孽。

于是乎,夏侯衡捏了捏密缠蒯缑的刀柄,又紧了紧手中的长戟,等到颜良骑着战马经过他藏身的树下时,纵身往下一跃,手中的长戟往颜良的脖颈要害处狠狠地刺去。

若是夏侯衡手中有一具弩机或许真能够近距离一发命中,成为一个绝命的刺客,但问题是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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