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黄瑶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吼道:“他一个寒门破落户,安敢如此羞辱老夫?气煞我也!啊!!!”
“哗啦!”
一桌子美味佳肴就此在陈安的怒掀之下,化为了一地的垃圾。
在坐的其他三位家主的脸色也都是相当不好看。
毕竟给他们回报陈华被抓之事的人,也把杜锦说的那些话报告给了他们,那一句一群无官无职的草民如何配与本官同桌对饮的话,实在是太过气人,这几家家主这一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
他们这一辈子最为自豪的就是自己那出身世家的高贵血统,可是今天竟然被一个过去连让他们见一面都不配的寒门之人拿身份说事给羞辱了一番,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怒从心头起!
所以虽然没有像黄瑶一样直接掀桌,但是他们心中的怒火可一点都不比黄瑶来得少!
黄瑶毕竟年龄大了,这一把把一张摆满了菜肴的实木大桌给掀翻在地,刚刚怒火填膺之下还不觉得,现在缓了一下之后,疲惫和酸痛就找上了他那已经老迈的肉身,让他大口的喘息起来。
“呼呼!”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的黄瑶仍然怒气未消,看着仍然阴着脸沉默着的其他三人开口道:“各位!这小儿既然如此不给我等留颜面,想必是铁了心要与我等为难了,那先行拉拢之策恐怕是难以实行了,之后咱们是先试着拉拢他的下属,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破落户给……嗯?”
黄瑶比划了一个切颈的动作。
“不妥!”
开口反对的,竟然是儿子被当着那么多人打得不成人样,之后又被抓进县衙生死不知的陈安!
陈安作为在坐唯一受到损失的人,在一开始心中的怒火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高涨,之前他那张酷似弥勒佛的胖脸,都因为愤怒青筋暴起,扭曲得如修罗恶鬼一般可怖了。
可是即使如此愤怒,现在在几人中,怒火消退得最快的却也是他,在听到黄瑶那激进的建议,怒火已经平息了大半的陈安直接开口反对。
“黄老!这姓杜的虽然可恨,我亦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可是现在形势未明,贸然动手实在是下下之策!”
还没等黄瑶说话,一旁的吕方就插嘴了。
“陈兄你这么说,我老吕就不明白了,这小子如此羞辱我等,还把你儿子都给抓进去了,都这么不给咱们四大家族面子了,这形势还有什么不明的?难道还要等到他把刀架在咱们脖子上才算是形势明朗吗?
依我看,趁着他还没对咱们动手,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直接把他宰了的好!”
“呵呵!吕兄此言差矣!依我看,这姓杜的如此作为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他真的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可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只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让咱们知道他的厉害,好从咱们这弄到更多的好处。
要是前者,咱们快刀斩乱麻固然是好,可要是后者,咱们不就白白担负了朝廷追究的风险了吗?
所以依我之见,还是不要贸然动手,而是双管齐下,一边继续试着收买,以试探这姓杜的如此做的真实用意,一边在暗中收买拉拢县衙的其他官吏,这样不管那一边成功了,都能解决问题。
反正只要这姓杜的还在这香山县,我等想要收拾他就是易如反掌之事,所以等到确定了这两条路都走不通之时,再对他动手也不迟啊!”
“嗯!陈贤侄所说真乃老成谋国之言,是老夫太过着急了,那就依贤侄所言,先放这黄口小儿一马,看看他识不识抬举吧!”
“同感!陈兄的安排甚是妥当,小弟佩服!”
“嘿!俺老吕是搞不懂这些弯弯绕,不过咱们这些人里就属陈兄你最阴,聪明!你说怎么做,俺老吕跟着就是了!
不过陈兄!你陈家的嫡子现在可还在县衙里受苦哪!他这一次去请那姓杜的混蛋,可是代表咱们四大家族去的,他被抓起来,打得可不光是你陈家的脸,而是咱们四大家族所有人的脸!
所以咱们是不是先想办法快点把他救出来呀?”
“不急!”
见吕方说起了陈华的事,本来最应该着急的陈安,脸上却其他人不要为了陈华轻举妄动。
“我儿那般被抓,虽然于我等面上不好看,但这却是一个绝好的契机,让我等有借口派人长去那县衙走动,也就更有机会结交那衙门中的官吏,于咱们收买拉拢他们的计策有大利,所以我儿还是多在那县衙关一段时间的好。
而且我等也可趁这个机会,通过那杜锦最终会如何处置吾儿,看清他对我等真正的态度究竟是如何,也好决定后续的动作。”
陈安的话,让其他三人都不由为之侧目,这份算计精妙与否先且不说,那份完全不过亲手儿子死活的凉薄之意,就让三人齐齐打了一个冷战,浑身鸡皮四起。
吕方更是忍不住道:
“乖乖!老陈你够狠的呀!虎毒还不食子哪,那可是你家的嫡长子,你真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要知道,那姓杜的要是只是想跟咱们要更多好处才玩的这出那还好,如果他真的是铁了心要跟咱们为难,那华贤侄恐怕要性命难保啊!”
“哼!那又如何!要知道今时可不同往日,这杜锦背靠朝廷,是来势汹汹,心思叵测啊!
这一不小心,咱们几家这从祖上传下来千百年的基业,就有毁于一旦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