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红娘子顿时怒了,哼道:“李公子,你太我让失望了,你看看,老百姓这么苦,你不但不怜恤,还要加税,崇祯就是一年到头加税,才逼得天下皆反,难道你想学崇祯吗?你打天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地?”
高桂英轻笑一声:“某人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李信幽幽道:“红娘,你既然提到税,那我就跟你说一下,佃户的地租,依田地收成不同,普遍在三到五成之间,而大明的税是三十税一,即便是崇祯把税提到了十税一,仍远远小于地租,可老百姓仍然纷纷带田投佃,为何会如此?说明老百姓苦,不在于税多,而是徭役与贪官污吏的问题,免税是没用的,根源在于落实张居正的以钱代役,并且肃情种种陋习,还天下一个清明。”
红娘子与高桂英相视一眼,都觉哑口无言,不过高桂英仍是不愤道:“那也不影响你分地吧,你把地分了,至少能让人安心。”
李信摇摇头道:“分田分地是最差的一种手段,自古以来,都说耕者有其田是天下大同之道,可是有了田真的高枕无忧么?
一根筷子一折就断,十根筷子却坚硬如铁,一把桨划不动大船,众人划桨才大船开啊,这充分说明团体的重要性,我把地分下去是没问题,可是每家每户分个几亩数十亩,自己干自己的,浇水除草除虫就是个难题,再碰上灾害,铁定颗粒无收,最终农民过不下去,要么带田投佃,要么直接把田卖掉,又变得一无所有。
因此,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创办集体农庄,农庄归国有,农庄的农户算作工人,每月发基本钱粮,供其生活,一年下来,根据农庄收益再发年终奖,又有了结余,岂不是更好?”
红娘子连忙道:“我明白了,你这不就是和皇庄差不多么?皇庄的名声可臭的很呢。”
李信摇摇头道:“你还是没明白,首先,我们从福王可以看出来,皇庄和王庄的产出,真正落到王爷或皇家腰包里的不多,大部分都被下面的恶奴贪污了,皇庄是白白担了恶名。
第二,集体庄园的性质是国有,什么是国有?既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而是属于整个国家,整个朝庭,收入由朝庭支使,那些恶奴手再长,敢把手伸到朝庭的腰包里掏钱?而且庄子由朝庭管着,底下的工人日子也能好过些。”
“嗯?”
二女眼前一亮。
高桂英催促道:“那你还不赶紧办了?至少三两日之内,朝庭的官军是不会来的。”
李信摆摆手道:“我们是明白人,可老百姓愚昧啊,都等着分田分地呢,现在突然跟他说不分了,土地归国有,只怕他会以为我李信要把土地佃给他种,这个恶名我可不背,还是再拖一拖,拖到一场大捷,再来说此事,阻力也会相应的减少。
走罢,一切待战后再说。”
……
不知不觉中,五日过去了,这五日里,李信除了抓紧操演兵马,还广撒斥候,打探周边消息,在第五日的上午,传来消息,淮安方向,有五千兵马簇拥着大小战船近四十艘,沿运河南下,距高邮约二十来里。
扬州方面,有三千兵马簇拥着大小战船二十来艘,沿运河北上,距高邮近四十里。
“呵,两面包抄啊!”
李信看着下面众人略有些慌乱的神色,问道:“南京可有动静?”
黄海施礼道:“总司令,南京的军事由督理太监刘元斌,内守备张云汉,内守备太监孙象贤、外守备陈光裕、协同守备方一元与参赞机务仇维桢和余瑊共同署理,具体情况弟兄们没打探到,不过南京并未出兵,好象听说,崇祯调了朱大典带兵北上救援洛阳,想必南京兵力空虚,短时间内难以征集兵力前来犯我。”
红娘子跟着道:“这倒是个好消息,我们暂时面对的敌人只有扬州和淮安,打一场胜仗并不难。”
李信点点头道:“红娘说的有道理,既然是史可法先来,那我们就集中兵力打史可法,大家不要惊慌,虽然淮安加扬州的总兵力比我们多了几千,但是别忘了,明军疏于操演,当兵的又怕死,且他分而我专,打退这一轮进攻并不难。
现在听我命令,江志,你带半个弓箭团,陆一鸣带步兵团,王强带一个炮营与五十条船,百枚水雷,出城驻于孟城驿,扬州的船靠近了先烧火船,再放水雷,暂时由江志节制。”
“得令!”
三人抱拳施礼。
李信又道:“张全你带步兵团和另半个弓箭团留城,其余人手,全部跟我出城迎战!”
红娘子愕然道:“城里就留这么点人手?万一大户作乱,恐怕人手不够吧。”
李信冷冷一笑:“大户力量分散,每家几十上百的家丁能成什么气候?要动手也得事先串联,有人带头才行,我倒是巴不得他闹起来,这样抄家才名正言顺,不过我认为,恐怕不大可能,除非我们的情况不妙,那些乡绅富户也是有眼色的,张全,我把家留给你了,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出门,你要密切留意,有敢于串联的当场抓逮,等我回来拷问。”
“得令!”
张全本来对不能参战还有些失望,可是听到把家留给他了,顿觉责任重大,赶忙施礼。
“出发!”
李信猛一挥手。
目前革命军有七千五百人,驻于孟城驿和留城的有三千之众,跟随李信去迎战史可法的足有四千五,其中包括两个火枪团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