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寻呢?养父是杀人犯,他从此要顶着杀人犯儿子的罪名过活,遭人怀疑,遭人唾骂,遭人排斥,现在又一步步被逼进深渊,从此只能挣扎在黑暗的地狱中。
难怪他的眼睛里时常会流露出一种无奈和绝望,就像是受了重伤的困兽,在无力地残喘着,却是仍心有不甘,依然向往着阳光和美好。
……
与此同时,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同一个单元的四楼。
跟三楼的凄凉悲伤相比,四楼的房间里,却是一派奢靡。
老男人正闭着眼睛养神,老女人偷偷瞄了他一眼后,撑起手肘就要起身,却被老男人突然禁锢住。
兰香梅动弹不得,嗔道“放手嘛!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想你那个小白脸了?”钱贵嘲讽道,却是不难听出酸溜溜的味道。
“瞧你说的。”兰香梅连忙讨好地说着违心话,“我是想留下来陪你,可是换个环境,我又该失眠了,一失眠我就头疼得厉害。”
说着,还故意扶住自己的额头,皱着眉,翘着唇,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就装吧你!”钱贵却是很不给面子地拆穿她。
“哪有装,人家是真的头疼嘛!”兰香梅拉着他的胳膊嗲声嗲气,“再说,我在这里过夜,万一被人发现了终归是不好吧?我们后面还有大事情没完成呢!”
钱贵似乎被她说动了,抑或是有些厌烦了,松开束缚着她的手,又嫌弃似的推了她一下“滚吧!只要以后随叫随到就行。”
兰香梅如蒙大赦一般,她虽然骨子里放浪不羁,但毕竟是过惯了富人生活,还是比较讲究生活品质的。
在这种逼仄肮脏的环境中,跟一个住了二十年监狱变得乖戾无常的男人鬼混,她心里其实是很排斥的,钱贵跟她年轻多情的小丈夫相比,太缺乏温柔,更不会去尊重她的感受。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呢?
兰香梅穿好衣服,连声招呼都顾不得打,好像生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似的,拎起包就走。
钱贵盯着她仓皇老鼠般的动作,眉心深深的拧起,恨恨地啐了一口后,骂道“的,等老子夺了顾氏,才不会稀罕你这种没滋没味的老女人,老子有了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此时的兰香梅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准备开门,忽听卧室里传来的手机铃声,鬼使神差般的,她开门的动作定在了那里,朝卧室方向竖起了耳朵。
“的,跑了?怎么回事?”卧室的门没有关,钱贵的咒骂声又那么大,兰香梅听得很清楚,几个简单的词汇,她就能判断钱贵说的是什么事。
对方说了一会儿,钱贵拔高声音反问“什么?救她的人叫沈寻?的,敢坏老子的事,连他一块做了!”
“对了,你的伤怎么了?”
“行,你先养伤,过几天再说那事,我先查查沈寻那小子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