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将一锭银子给了张水牛,道:“水牛兄弟,无以为谢,这是你的酬劳,应得的,你可千万收下。”
水牛想要将银子挡回,道:“你们快去吧,就当我尽一份力气了。天色晚了,张水牛只能够帮你们道这里,你们这一路上赶路可要千万小心了。”王守仁执意让张水牛手下银子,张水牛没有拗过王守仁,终究是将银子收下了。
张水牛看着王守仁和孙燧离开,这才撑船离去。这孙王两人走了一段路,不得不分道扬镳。孙燧对王守仁道:“此去一离别,恐无相见之日,孙燧还有事情要托付。”
王守仁道:“此话怎么说,这又并非生离死别之事。”孙燧道:“我已经想好了所有事情,你就不必相劝了。宁王造反之事木已成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但是我们依然有朝廷禁令的掣肘,一来是我们虽有兵权能够招兵买马,
但是因为没有朝廷旗牌,便是不能擅自去调兵打仗,否者就是灭族之罪,可是就算有了旗牌,宁王没有反叛实际行动,我们亦是无从先行动兵,我孙燧是江西的巡抚,到时候先死之人定是我孙燧,我的家人已经遣散,这伍文定,孙语瑶两人,我孙燧就将题目托付给你了,这样孙燧即使去了,也能够了无牵挂。”
王守仁完全理会孙燧的意思,宁王朱宸濠一旦动兵造反,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孙燧,孙燧定会第一个被杀害。
而孙燧明知道如此却依然不惧,就是心里已经打算好了,要以自己的死去为王守仁争夺一切有利的因素,到时候只要孙燧死去,则是江西巡抚被杀,朱宸濠造反之事就成事实,那其后平叛之事就交由王守仁了。
王守仁道:“这旗牌之事,可说是有着种种繁琐,王守仁还需孙大人的帮助。”
孙燧笑道:“我心已决,王大人就不必劝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是要让我与你一起作战而已,一些事情必有牺牲,我只是希望我的牺牲不是白白浪费的。你明白了吗?”
王守仁道:“孙大人的意思我王守仁怎么能够不知道。此时可以从长计议,是否真的有此必要?”孙燧道:“当然有必要,就不必再说了,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不是反复讨论此事,而是想一想如何回到自己的府中,王大人,告辞了。”
孙燧说着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王守仁看着孙燧的背影,道:“若真如此,王守仁自当尽全力,君以身死而去,王守仁定不会负君。”王守仁说完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