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李子媛正在府衙后院找阿朱琢磨东西。
“你把我这当哪了?今天叫我搞点这个,明天叫我搞点那个。全城的木工都快被我找过来了,你还不满意?”
好好的花园子,架着棚子。一台完整的织布机,以及数台被拆散的织布机。到处堆着木头,地上散落着木屑。
还有几个被李子媛折磨的快崩溃的木匠,不停的在争吵。
凭借在旅游一条街看过织布机仅仅能让李子媛画出大概,并没有办法让她凭印象琢磨出来。
术业有专攻,木匠活就该木匠来。
至于为什么要在府衙后院,狐假虎威啊。
王木匠听完李子媛的要求道:“李女官,织布机就是织布机,您改它干嘛呢?”
“改了三天能织一匹布你乐意不?”
“真的?”
“真的。只要你们能改的出来,以后你们就是首席木匠,每一台织布机的诞生都有你的功劳。如果你愿意,新的织布机可以叫你们的名字也行。”
先依据李子媛画的图大致做一个模型,然后把织布机的功能一点点往里面实现。就好像解一道数学题,你已经知道了问题和答案,需要反向推理出计算过程。
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月过去了,仍旧毫无头绪。李子媛开始了自我否定以及渐渐崩溃的边缘。
人一旦陷入一种执念中,它便会疯狂滋长,爆炸式地增长方式占据人的心和脑。
常常在刚有点头绪的时候马上又会面临另一种无法实现的问题,一个又一个。
阿朱看着李子媛消瘦的脸,心里暗暗着急。无法,只好写信送到京城。
随信而来的是十个工部的顶级工匠,拿过来的工具都熠熠生辉。
领头给了李子媛一封信就带着人自行去找工匠交接了。
郡主的信中说道,希望李子媛把手头上的事做好之后能进京住一段时间。无缘无故的,要她进京住一段时间干嘛?
李子媛拿着信去问阿朱的时候,阿朱罕见的挥退了身边的人。
“本来不该告诉你的,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大长公主年轻时常驻西北,身体在那时候就已经不好了。每年冬天都特别难熬。今年尤其辛苦,风雪时间长,那段时日腿疼的都下不来床。听说你很合大长公主的眼缘,你在府里的时候她都要开心几分,想必郡主是希望你能去陪陪老太太。”
“太医怎么说?”
“只说是湿气入体,痹症,无法治愈,只能养着。”
想着大长公主精神矍铄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一直受病痛折磨。李子媛心里也不好受。
老太太一辈子铁骨铮铮戎马金戈,必定不喜欢别人看见她卧床不起的样子。
调整了生活作息,李子媛每天只来半天府衙半天,另外的时间要么在家里奋笔疾书,要么跑遍各大医馆和医者请教。
于大夫们而言,和李子媛讨论更像是辩证。
痹症,如何治疗,如何用药。每个大夫开的方子都不一样。
但是探讨下来,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收货。
整理好预备去给大长公主治疗的方案,织布机的改造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
华夏古代的工艺水平在后世看来都是非常超前的。参加古建筑以及古墓时就会非常感慨,原来在当时,木工技术已经已经运用到生活当中,并且在许多机关建造上有非常突出的成就。
工部挑选过来的,大多是从小就拜在名师名下学习,成绩很突出的人。
他们一改李子媛在模型上进行调整的方式,选择了在老式织布机上进行调整。半个月时间,成品出来了。
一改席地而坐手脚并用的织布方法,端坐在织布机前,轻松的双手操作就能很快的织出。
阿朱找来两个会织布的侍女,叫她们当场织布。用老式的机器走一道梭子,新式的机器已经能走三道了。
交换织布后问体验如何,侍女们回答,老式的很费力,腰疼,
即便这样,李子媛仍旧不满意。
因为织出来的布是没有花纹的。话说李子媛想穿格子裙了。
第一次接受织出花纹的课题,工部匠人们都起了好胜心。花了少许时间打造了几架新型织布机,十名匠人排排坐,共同织布。
府衙后院不停传来机杼声,李子媛在家面对王氏不停的唉声叹气。
“在家好好呆着不行么,你哥不在家,你也要出门。我生俩孩子有什么用,我还指望你们干嘛。”
李子媛忽然想起一句话,忠孝难两全。
这是刘琴提醒了她,为什么不把爹娘一起带进京?
李子媛回家商量的时候比较担心李老大会因为身体的缘故拒绝,没想到王氏是最先拒绝的。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去什么京城。”
“您不是想我哥么,进京看看他,也看看京城有什么好玩的。”
“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不去。”
“爹,您说呢?”
只能寄希望于李老大了。
“隐约听你爷爷说过,李家曾在京城落脚过。你爷爷奶奶身体好,把他们一块带上。”
“那当然好啊。你们有伴,可以一块转转。”
三人转战老宅,李老太太态度不一样,她年轻的时候去过别的城,记到现在。这把年纪说老也不老,能进京城看看,多有面子啊。
去!
金氏在房间推了推李子溪和李子泽,示意他们出去。
阿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