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沿着曲折的道路不断,终于在一处他们自己都摸索不清楚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后面也没有吵吵闹闹地声音,那就是证明那些追兵已经跟丢了,不跟丢也没有办法,因为人困马乏,实在是跑不动了。
直到甩掉了后面的追兵,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踪影时,唐琦这才跟着韩延庆停了下来。
“安全,我们安全了?”唐琦的嘴巴里面哆哆嗦嗦地说着,嘴巴里面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胯下的战马已经没有了力气,站在原地身体也不断颤抖着。不仅仅是战马,就连马背上的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更不用说坐了两个壮汉的,那四只蹄子都在发抖几乎要跪下。
“呼!呼!呼!”
韩延庆不得不服自己确实老了,他翻身下马,往前走了两步,张大的嘴巴带着声音的不断吞吐着空气,这声音在面具下面伴随着回响更加粗重。
他挣扎着,双手撕扯着试图将自己紧缚在身上的铠甲硬生生地给扯了下来。
可是毕竟是几个人上下其手绑紧的铠甲,哪有那么容易脱下来,不管他怎么用力,那铠甲还是紧紧的束缚在自己的身上,只有那系紧的绳索跟皮带因为拉扯而扩张了一些,但是到头来,韩延庆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中挣脱!
“唉,天杀的!”
韩延庆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还是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他到底是放弃了。
“早知道,就不穿那么多,关键时刻除了提供的是拖累,其余的,真的是一无是处!”韩延庆长叹了一口气,说着丧气话,接着取下面具,又摘下头盔。
就看到豆大的汗珠从韩延庆的额头上簌簌落下,他用那粗糙又如同擀面杖般粗细的手指并拢按在额头上接着重重地拉下来,脚下的地面立马下起了一场顷刻之间的暴雨。
“杜涛,你这厮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过神来的韩延庆一下想到了杜涛那个蠢货把他们幸幸苦苦劫持来的林有白作人质而后又将他推进了后面追兵的人群当中。
这一幕幕在他的眼中历历在目,他回过头来怒视着唐琦的马。
唐琦坐在马背上,严格来说应该是趴在马背上,他大口喘着粗气,后面的杜涛更是两眼一翻,接着仰头“窟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叫你再给我装死!”
韩延庆看到杜涛这么半死不活的模样,他气的走了过去,抓起杜涛的衣角,扯下他的面对,对着他那苍白的脸上“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子。
“为,为什么打我!”杜涛已经是累得眼冒金星,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累瘫了的傀儡,只剩下支支吾吾说话的力气。
“为什么?还问为什么?”韩延庆是越说越气,他大口吐着粗气又高高举起了拳头低下头来瞪着杜涛:“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林有白废了多大力气,那么多人,那么多人死在了逃跑的路上!你到好,拿个那么重要的家伙当挡箭牌?你看我不在这里杀了你!”
韩延庆越说越气,索性抽出手刀,就要去砍杜涛,杜涛躺在地上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尖叫着举起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叔父住手,这事万万不可啊!”见到情况不对的唐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翻身下马,一把抓住了韩延庆持刀的手臂,劝阻韩延庆道:“叔父,这件事情,也怨不得杜涛,哪曾想那林有白的部下如此恩断义绝,看样子他们完完全全是为了杀那么林有白,叔父不妨先放下刀来,让小侄来为叔父捋一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韩延庆望着唐琦,毕竟这个平日里他最喜爱的侄子发了话,作为叔父的怎么说还是要听上两句。
他看了眼唐琦,又瞪了一眼杜涛,心想现在唐琦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倒不如让唐琦站在把话给说明白,再做决定也不迟。
唐琦沉思了片刻,接着对韩延庆说道:“叔父,依我之见,这个林有白,就是当初跟我在金水河那一片打斗的黑衣人。叔父您想,若非不是我伤了林有白,而后又扯了他的面罩,加上前面街道上到处都是通缉我的告令,他们没有抓住人,所以对于秘密泄露的恐惧与日俱增,为了消除我们的疑惑以及市民的疑虑,那么林有白幕后的人一定是想让林有白来堵住这个口子。林有白就是个背锅的,他只是被当做了一面盾牌,而后让林有白死,让他幕后的主谋脱身!”
“这些我都明白,明华!”韩延庆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将手刀递交到了唐琦的手中,“林有白所在的天武营,虽然明面上是为朝廷效力,保护东京的安全,可是到底,他们还是暗暗听从左丞相陈襄的命令。这一次乞丐失踪的案件还有林有白被公开处刑,都是没有经过大理寺或者是说被内部的人偷偷盖了章子同意执行。”
“所以薛太师以为这里面有鬼。”唐琦惊问道。
“也不一定。”韩延庆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朝廷里面倒向薛太师的人数远远多于陈襄,更何况魏王还在后面撑腰,如果这样发展下去,薛太师弹劾陈襄是迟早的事情,陈襄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一定是在琢磨着想要做出什么大事来,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谁所为。”
“可是这已经非常明显了,难道还不够显眼吗?我们劫持了林有白,可是整个天武营的军队满城市的追打我们。”
“可是你敢承认你自己是劫持林有白的强盗吗?”韩延庆的一句问让唐琦哑口无言。“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