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还没等宁黛进门,恰好见宁夫人迎出来。
母女俩在家门口打了照面,宁黛正稀奇不过夜不归宿一晚,宁夫人就这么想自己,还第一时间出来迎接自己。
宁夫人见到宁黛则诧异的说:“黛儿,你怎么回来了?”
宁黛一脸懵逼:“娘,您老人家都已经不想我回来啦?”
宁夫人横她一眼:“你不是去杨府了吗?”
“是啊。”
“杨家二爷不是没了吗?这杨家二爷与你爹有过几面交情,如今也派了人来通知,虽然你爹不在,但我们也该去吊唁的。”
宁黛:“……”靠!感情她白回来啦,还得再回杨家啊!?
这马车哪怕铺设的再软和,可颠来颠去的是真不舒坦,又不是坐车坐飞机,宁黛有点儿不想去。
更何况她从杨府出来时,怎么不见杨家人告知自己一声?
越发不想去了。
于是跟宁夫人打商量:“不去行不行?”
宁夫人斜睨着她,不过到底也是心疼宁黛,见她面色里带着一点儿憔悴,知道她出去忙了一夜,一定还没休息好就往家里赶了,这赶回来又跑过去的,确实折腾。
想了想后,宁夫人点头同意了。
“那你在家,我一人去便可。”
宁黛立马点头说好的好,一脸乖巧的恭送宁夫人出门。
杨家二爷停尸多天,如今急着赶头七办丧事,也就不往外通知了,只将消息告知距离近的那些亲朋好友人家。
宁夫人赶过去吊唁的当天就是出殡的日子。
偌大的灵堂里,几位夫人哭的凄凄惨惨,其中犹为二夫人最甚。
都在一个大宅院里住着,其他人都好端端的,就二房老爷没了,二夫人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哭到伤心处时,口中的念词也就不忌讳了。
一会儿说为什么就只有杨二爷没了,其他人都没事,老天爷不长眼睛,乱收人。一会儿又说,这一切的灾厄都是沈宴河带来的,杨二爷这条命就是沈宴河害没的。
总之,她说痛快了。可杨府其他人,连带沈宴河全黑着一张脸,但又碍于是她丧夫,大家也不在这一天跟她计较了。
出殡的这天,早上还见着太阳的面,可等时辰到出殡时,天却渐渐阴沉了下来。
主持出殡礼的明静道长看了看天色,不禁叹了一气,总觉得不是好兆头。
但纵是刮风下雨,时辰到了,这出殡还是得出的。
一行人吹吹打打、哭哭啼啼去了杨家祖坟。
等到棺椁入土,开始填土时,阴阴的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雨。
夏天的雨多半伴着雷,可这雨却不像夏季的雷雨,而像是清明的细雨,细如牛毛,又密密麻麻,一时又不见停。
幸好何蔚锦出来时留了个心眼,带了柄伞,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为沈宴河遮雨。
其他人看沈宴河这时候还摆这样的排场,心中都有点不忿。
可惜人家是大帅,他们便是再不忿,也不能说什么。
葬礼结束后,一行人这才往回赶。
等回到杨府时,原本的细雨才渐大,并伴着闷沉的雷声。
不多时,闷雷之后还伴着晃眼的闪电。
眼见雨越发大,来吊唁的许多人都没法赶回去,只得留宿杨府。
宁夫人便也成了留宿的一员。
白天里人多事杂,沈宴河便没多关注今天来吊唁的宾客,这会儿到了晚上,事情尘埃落定,沈宴河便想起来,这位宁夫人是宁黛的母亲。
于是远远的观察了几眼后,沈宴河主动走上前与之攀谈。
宁夫人做梦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沈大帅竟会同她这个妇道人家交谈。
旁边人见了也是嫉妒和好奇,难道雁镇宁家和沈大帅还有交情?竟从没有这方面的风声啊。
沈宴河并不理会旁人的好奇打量,掌握着聊天节奏,闲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后,才切入正题,慢慢将话题带到了宁黛的身上。
宁夫人这会儿如在云端,哪里有心思多想其他,沈宴河问起什么,她就老老实实的说什么。
两人这一场攀谈倒也算的上相谈甚欢。
可等到聊天结束,沈宴河走开后,宁夫人再回味就觉得不对劲了。
沈大帅的十句话里,怎么有七句都是围绕着她家黛儿的。
天啊~难不成沈大帅看上她家闺女了?
宁夫人先是狂喜,而后又觉得不对。
沈宴河这样的人能缺女人,万一看中她闺女,想让闺女去做妾,她老宁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将来是要招赘的,怎可能去给人当妾!?不行不行,老天爷可千万保佑,千万不是她想的这样。
宁夫人这边提心吊胆,沈宴河那头却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宁家那姑娘不错,挺适合他。而他配她,应得配的起吧?
……
夜里,雨越下越急,电闪雷鸣也不见要平复的样子。
正当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漆黑的夜空忽然炸开一道惊雷,声势浩大的就像是炸在耳旁一样。
惊雷劈下的同一时间,仍逗留在杨府的明静道长眼皮一跳,心里更是一慌。
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声。
远在雁镇的宁黛夜里睡到一半,同被那声惊雷吓醒。
拢了拢自己的小被子,宁黛心有余悸的自语说:“妈哒,这么大的雷声,有人渡劫被灭了吗?”
爱国还在,闻言调侃道:“呀,带鱼姐,你还知道渡劫呀?”
宁黛哼唧:“是不是又重塑了你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