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的是三个身着学子服的年轻男子,领头的一位面容微冷,神色淡漠,见到方铮时,冷淡地点了点头,并没开口的意思。
发出笑声的是紧跟在男子身后的一人,此人长相一般,身材矮小,这不是冯轻不喜此人的理由,让冯轻皱眉的是这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笑。
方铮停下脚步,待三人走近时,才抬手作揖,“祝兄,盛兄,贾兄,好久不见。”
那开口嘲笑方铮的,也就是方铮口中的贾兄,贾作胜又嗤笑一声,“可不是很久没见了?听闻方兄身子不适,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不等方铮反应,贾作胜看了一眼冯轻,又别有深意地笑道:“方兄既能携美同行,自然是无碍的,当年听闻方兄身子有恙,我等真真心急如焚,若不是碍于县学规矩严苛,我等定要抽空登门看望。”
方铮但笑不语,似乎被嘲讽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方铮不恼,冯轻却忍不住,经过这些日子的普及,冯轻已经知晓,能入县学的都是考过了秀才的,而方铮至今还是个童生,这人就是明晃晃的在打方铮的脸。
“相公,有一句话我一直不太明白,你给我讲讲吧?”冯轻扫了三人一眼,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是什么意思?”
咳咳——
方铮捂唇轻咳。
对面三人脸色一变。
哪怕方铮从没说过自己曾经在学塾的事,冯轻也知道,以方铮的本事,成绩必然是名列前茅的。
“相公不说我也知道。”冯轻冷笑一声,看向三人,“我相公当年独占鳌头的时候你们只能缩着,你们一个两个的,是不是心里都嫉妒的发狂了?卯足了劲也摸不着我相公的脚后跟?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可劲的秀。”
说完,冯轻视线落在贾作胜脸上,满是轻蔑,“考上了秀才了不起?有本事去考个举人,考个状元试试?你自以为自己是那开屏的孔雀,人前看着好看,殊不知,你那丑陋的屁股早露在人后,别人不点明,你还不自知,当真是小人得志。”
说完,冯轻牵着方铮的手,“相公,咱走,别跟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计较,来年你去考秀才,再考举人,重重碾压这些小人。”
三人依稀还能听到方铮语带宠溺地说了一个‘好’字。
他们身后,三人面面相觑,尤其最前面的祝宏,脸上故意装出来的淡漠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羞恼跟惊惧,他不悦地看着贾作胜,“堂堂一个秀才,口舌竟败与女子,我都羞于跟你为伍。”
话落,袖子一甩,大步离开。
贾作胜又气又怒,接连被人看不起,他那张毫无特色的脸扭曲的厉害,“他,他,他竟然说耻于与我为伍,若不是为他出气,我至于跟方铮计较,继而被一个女子痛骂?”
盛超看着祝宏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嘴角,“祝兄应当是太过着急了,迁怒你罢了。”
“他着什么急?”
“当年在学塾,我等三人不管如何努力,始终不如方铮,尤其是祝兄,万年老二,他心里如何不忿?”盛超许是觉得好笑,他轻哼一声,“自打方铮重病,无法继续学业,祝兄这才有机会每每拔得头筹,你说,若方铮再次出现,最着急的应该是谁?”
盛超有些看不上这个没脑子的贾作胜,这人回回都被祝宏当枪使,还不自知,方铮那小媳妇说的对,若祝宏是个伪君子,那这贾作胜就是个真小人,与两人为伍,实在不是明智选择。
想罢,盛超拱了拱手,“我突然想到还有事,先行一步,你自便。”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贾作胜看着一个两个都离开,气的跳脚,“你们一个个的,给我等着。”
尚且不知几句话就离间了三人组的冯轻一边走一边小心地观察方铮。
“怎么了?”方铮偏头问。
“相公,你别难过。”想了想,冯轻安慰道。
一直面无表情的方铮轻笑出声,他亲昵地蹭了蹭冯轻,笑道:“我不难过,有娘子帮我,我很高兴。”
冯轻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方铮的肩头,鼓励道:“相公身体好多了,以后入了县学,好叫他们知道,当了几天大王的猴子,那还是个猴子。”
“嗯。”方铮感动地看着冯轻,眼角都带着笑,“为夫才发现,我家娘子真是口才了得,有娘子在,为夫再也不怕别人的欺辱了。”
“咳咳——”冯轻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鼻子,“相公不嫌我粗鲁就好。”
再也忍不住,方铮朗笑出声。
他好像娶了一个能文能武,还能赚钱的娘子,上天待他不薄。
冯轻脸都被笑红了,心里却也松口气。
两人很快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因着这回赚的又多些,冯轻想为大家多买些东西,方铮却摇头,“偶尔买一次可以,次数多了,反倒会让人多想,这次就给几个孩子买些吃食便可。”
且不说方老头,若是知晓冯轻卖一次绣品足够家里生活好几年的,他定会要冯轻交些银子给他,他好拿去补贴方大姑,就是两个嫂子,周小花心思深,若回回带厚礼,她会觉得冯轻在炫耀,至于秦淑芬,习惯了娘子的付出,会更懒散。
人都有类似的惰性,起初还能怀着感激的心情接受别人的付出,一旦习惯,若是哪一日别人不再付出,这人便会觉得别人对不起他。
是以,哪怕冯轻赚再多的银子,都没有理由养活家里人。
而且方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