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打,龚叔他们都看着呢。”秦淑芬觉得自己也是要面子的。
方蒋氏气极反笑,“你还知道要面子啊?你放眼瞅瞅,咱村有哪个媳妇不会做饭的?”
说到这个,秦淑芬就有些心虚,她嘿嘿一笑,又趁机朝嘴里塞了块肉,“咱家这不是有娘跟三弟妹嘛?娘跟三弟妹这么能干,我那点本事拿不出手,都给你们丢人。”
“三郎媳妇那手能做活吗?你在县城咋说的?”方蒋氏瞪着她,质问。
提冯轻算是堵住了秦淑芬的嘴。
“成,娘,那我学。”秦淑芬垂头丧气,就是不为了她自己,为了二郎跟文砚,她也不能让三弟妹讨厌她。
这时,龚婶跟涂青的视线就落在冯轻手上。
几个男子避嫌,低头喝酒。
冯轻有些脸红,“娘,我没那么金贵。”
她身侧,方铮的手贴在她后背,安抚地拍了拍。
“娘,娘子喜欢吃这野猪肉,待我跟娘子回县城时,想带些回去。”方铮视线就没离开过冯轻,肉类对冯轻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他注意到冯轻这回连着吃了三块猪肉。
方蒋氏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她笑道:“成,过年了,你把剩下的都拿走,趁着在家这几天,娘再教你媳妇几个其他菜。”
三家人许久没有聚在一起,方铮跟方蒋氏糟了难后又安然无恙,几人心情都好,方铮年纪最轻,他给龚叔跟方敬,及龚强斟酒,经过方大郎身旁时,顿了顿,还是给方大郎倒了一杯。
方大郎受宠若惊,直喊三弟。
方铮低垂眉眼,并没回应。
“我与娘一直在外,家里多亏了龚叔跟方敬哥,这杯酒我敬你们。”说完,方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龚叔忠厚心善,他笑道:“三郎可别这么说,你在外头可比家里辛苦,家里事又不多,你就放心吧,有叔在。”
虽然龚强没明说,龚叔也猜到前段日子三郎是遇到麻烦了。
“多谢叔。”方铮又喝了一杯。
这酒是龚叔自己酿的,味道醇厚,当然,后劲也强。
三杯下了肚,方铮突然头一歪,朝冯轻肩头倒去。
也难怪,方铮甚少饮酒,便是喝了,也都是沾沾嘴,从没像今天这样一连喝三杯。
冯轻连忙放下碗筷,将人接住,担忧地问:“相公,你没事吧?”
轻笑一声,方铮摇头,“无碍。”
虽这般说,方铮脸上的红晕几乎烫着冯轻的眼睛了,她朝桌上还在吃的众人说:“相公喝多了,我带他回去歇着,娘,你们吃。”
“那快让他躺躺,三郎媳妇,你注意着些,要是三郎吐酒了,你叫娘。”方蒋氏也心疼儿子,三郎长这么大,还从没喝醉过。
方铮意识还算清醒,待冯轻起身,准备扶他的时候,他还很配合地将撤掉部分放在自家娘子身上的重量。
只是在冯轻搀扶着他往外走时,他脚下有些不稳。
“三郎媳妇,我去给三郎熬些醒酒汤,让他喝了再睡。”方蒋氏在后头说。
“辛苦娘了。”
“婶子,我去煮,我家乡有个醒酒方子,喝着不伤身,醒酒还快。”涂青起身,她朝方蒋氏说。
“那成,需要啥你就跟婶子说,婶子给你去找。”方蒋氏也没推辞。
这边,冯轻将方铮扶着坐在床边,她试了试方铮的额头,湿热一片,“相公,来,把衣裳换了,可别染上风寒。”
额头都是汗,身上肯定都湿透了。
她手从方铮后颈衣领处伸进去,摸了一下他的背,果然,一手的汗。
“娘子,我没醉。”冯轻替他解衣裳的时候,方铮抬头,认真地看着冯轻,说。
冯轻随口应道:“嗯,相公厉害,千杯不醉。”
哪怕是醉了酒,方铮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他抓着冯轻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等冯轻视线总算是落在他脸上时,方铮这才满意,他笑道:“娘子,为夫真的没喝醉。”
“好,好,没醉。”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方铮又笑一声,他手用力,直接将自家娘子拉着坐在自己腿上,双手虚虚揽着冯轻的腰,呼出来的气息里都带着酒香味。
这酒跟冯轻以往闻过的都不一样,这个酒香浓郁,她不爱喝酒,却不讨厌这个味道。
在自家娘子嘴上重重亲了一下,方铮笑道:“我就想跟娘子单独呆着。”
一向清明的眼底此刻闪烁着得逞的光,“为夫可都看着了,娘子也差不多吃饱了,为夫这才把娘子带回来。”
这下冯轻真疑惑了。
她干脆搂着方铮的脖颈,打量自家相公,“相公真没醉?”
一般人喝醉了总跟平日行为会有不同,除了笑声多一点,冯轻此刻还真看不出方铮跟平日有何不同。
她拍拍方铮放在她腰间的手背,示意他放手。
方铮手是送了些,却没有彻底放开。
冯轻侧过身子,随手抽了放在桌角的一本书,摊开其中一页,“相公,我想听你读书了,你读给我听。”
大部分时候,方铮对自家娘子是有求必应的,他接过书,一手仍旧揽着冯轻,一手拿起书,真的开始念起来。
一字不差,一字没错,且声音润朗,读起来也不晦涩,跟平日读给冯轻听时的语调并无不同。
“相公,你真没醉?”冯轻抽出方铮手里的书,她笑道:“相公还真是好酒量啊!”
“不过以后酒还是要少喝。”多喝总不是好事。
方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