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蒋氏这一发狠不仅骇住了祝宏娘身后的一群人,也让这矮小妇人忘记了哭叫。
方蒋氏要比祝宏娘高出一个头来,她满面凶狠的时候,祝宏娘本能就朝后退去。
旁人惧怕,冯轻却是心疼,她从方蒋氏身后走出来,跟方蒋氏并肩站着,手中扁担横在两人前面,“如今你们是打上门来,你们先动的手,我相公说了,若是我们在反抗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们,或是杀了你们,也是无罪的。”
一听这话,对面那群人越发犹豫。
倒是祝宏娘,她反应过来,反正儿子都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就是死了,她也不让方家人好过。
祝宏娘又冲上来。
就要厮打冯轻。
冯轻不如方蒋氏高,也纤瘦些,看着就是收入缚鸡之力的,再说,祝宏的死跟方铮有关,冯轻又是方铮枕边人,祝宏娘就把恨意转到冯轻身上。
冯轻一扁担抽过去。
正好抽到祝宏娘的脸上。
她捂着脸,嗷的一声,鼻下流出两管血来。
一见自家妹子被打,祝宏大舅又要上前。
方蒋氏挥着菜刀,刀锋直接滑过祝宏大舅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要是再深一点,他就破了相。
“你这个老虔婆找死!”祝宏大舅怒火高涨,砸出一拳。
到底是个青壮年的男子,这一拳若是砸下去,方蒋氏肯定是吃不消,哪怕方蒋氏手里有菜刀,可她这几天正病着,力气不如往常。
冯轻挪动脚步,就要挡住祝宏大舅挥过来的拳头。
“三郎媳妇,你快走开。”方蒋氏觉得自己被砸一下也没啥,可三郎媳妇这细胳膊细腿的,若是被打一拳,肯定会吃不消的。
冯轻抓着方蒋氏,坚定地站在方蒋氏面前,等待拳头的到来。
皮肉相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冯轻睁开眼,只见不知何时,龚强已经出现在方家门口,他一拳将祝宏大舅掀翻。
祝宏大舅虽然也是五大三粗,可他最多也就干些庄稼活,龚强却不同,他将人踩在脚下,一拳拳砸向祝宏大舅。
且专捡疼又不伤性命的地方。
祝宏大舅开始还疼的叫,可渐渐的,他连叫的力气都没了,就连挣扎的力度都小了很多。
“他爹!”祝宏大舅妈哭着上前,想厮打龚强,却被龚强随意一挥手,整个人跌倒在地。
“杀人啦!救命啊!”祝宏外家亲戚跑的跑,叫的叫,早没了来时的气势汹汹。
方蒋氏也回过神来,她上前,抓着龚强,“强子,别把人打死了。”
教训的也差不多了,龚强这才收手,他起身,又踹了地上的人一脚,这才看向方家三个妇人,问:“婶子,你们都没事吧?”
昨天他接到三郎的信,三郎让他今天过来县城一趟,他担心方蒋氏跟冯轻。
今早龚强先是回了东留村一趟,之后才来县城,没想到差点就晚了一步,龚强越想越气,没忍住,又踹过去一脚。
“没事,你来的及时,强子,别打了。”
方家门口就剩下祝宏娘跟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大舅,及不敢再上前的大舅妈。
“这些都是那祝家的人?”龚强问,“他们还有脸找上门来,看来是都不怕死。”
龚强的拳头捏的咔嚓响,方家门口仅剩的三个人脸上闪着惊惧。
“滚。”龚强斥道。
祝宏娘还想开口,“方铮害死了我的儿子,会遭报应的。”
方蒋氏跟冯轻最听不得有人诅咒方铮,方蒋氏要上前跟她理论,冯轻更快,她抄起扁担,往祝宏娘身上抽打,“报应?我相公行得正坐得端,可不怕报应,倒是有些人,可不就遭报应了。”
冯轻抽打祝宏娘的时候,祝宏大舅妈扶着勉强还能起身的祝宏大舅,悄悄的跑了。
直到打累了,冯轻这才气喘吁吁地扶着扁担,冷笑道:“我知道你这是寻死,临死前还想拉个垫背的,不过我告诉你,你祝家做了缺德事在先,如今你就是死在我方家门口,我家也只会大笑三声,说你死的好。”
祝宏娘的心思被说中,她嚎啕大哭,觉得连为儿子讨公道都不成,她爬起来,朝冯轻冲过来,冯轻急忙朝一侧躲,而祝宏娘却又在快要撞上冯轻时,头一拐,朝墙撞去。
看样子是要找方家晦气了。
冯轻还真不怕这祝宏娘死在她跟前,可她觉得不能脏了别人家的地,冯轻又是一扁担抽了过去,直接将祝宏娘拍倒在地。
冯轻逮着她又是一顿抽。
“我实话告诉你,这院子是我跟相公租下来的,你死在这里可不划算,你今天死了,明天我就跟相公搬家。”冯轻冷笑。
祝宏娘避无可避,哭的几乎要厥过去。
“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差不多的时候,冯轻停手,骂道,“一群蠢货!”
说完,放下扁担,拉着方蒋氏,招呼龚强进院子里。
进院子之前,还特意大声说:“娘,让她死吧,反正脏的不是我家的地,让她早点下去跟她儿子团聚也好,省的活着碍眼。”
不得不说,冯轻跟方铮不愧是夫妇,就连说的话都差不离。
冯轻也不想这么刻薄,可若不让这妇人死心,以后动不动就上门闹,到时不仅自家人厌烦,连带着也吵到周围邻居,要知道周围还有不少书生,这么吵闹,实在是贻害无穷的。
“三弟妹,你是这个。”进了院子,秦淑芬放下镰刀,朝冯轻竖起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