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佳凝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身,看向邓昊然,“大哥,你别忘了,正是因为方铮,我们家如今被搅的一团乱,如今你竟还帮着他说话,大哥,你对得起爹娘?”
“我在说你的事,你别扯上爹娘。”邓昊然知道自己这妹妹心思多,以往那些小心思用在后宅,他觉得没啥,甚至妹妹能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他还很欣慰,可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用在这种紧张的时刻,那就显得愚蠢了。
“再说了,你对付方夫人,若是你成功倒也罢了,可你最不该惹上方铮,便是爹对他都多有忌惮,你难道比爹还能?”邓佳凝这般不知悔改,邓昊然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现在好了,你的名声全毁了,我看你以后如何嫁人?”
刚得知外头传言时,邓佳凝也气的让人掌了那办事不利的丫鬟的嘴,不过传言这种事,对旁的女子来说可能是致命的,可对她来说却无伤大雅。
“大哥,待爹过了眼前这一关,娘便会送我去京都,清丰县这区区传言又怎会伤我分毫?”如今邓家遭难,邓佳凝越发肯定她要去京都。
“若是爹过不了这一关呢?”邓昊然问。
“怎会?”邓佳凝倒是不担心,“我们家不是在京都有关系吗?大不了让爹送信去京都,爹这么多年在清丰县兢兢业业,并无大过错,冀王纵使有心,可爹堂堂一个县令,也不是他要贬就能贬的。”
不得不说,这邓佳凝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她想的要比邓昊然深远的多。
“佳凝,即便这样,你也要收敛些,那方铮手段多的很,你如今得罪了他,他不会轻易罢手的。”到底是担忧占了上风,邓昊然也忘了生气,他想了想,说:“既然你要去京都,那就趁早吧,晚了我怕你走不了了。”
“此话怎样?”到了此刻,邓佳凝都没将方铮放在眼里。
这也难怪,邓佳凝一直居于后院,哪怕偶尔听邓县令及邓昊然提及,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在邓佳凝看来,方铮最大的依仗不过是考取一个案首罢了。
这大业有这么多的县郡,区区清丰县的案首不算什么。
“这回的传言还不够你警醒的?”邓昊然见邓佳凝仍旧一连不在意,“牢里那两人已经死了,如今你又深受传言之害,这还不够?”
邓昊然不敢想象,若是邓佳凝真的将冯轻掳走,方铮会如何报复邓家。
邓昊然几乎是气急败坏说出来的。
“大哥,我明白了,若是爹娘同意我早些去京都,我没意见。”倒不是她怕了方铮,邓佳凝是想着若是能早些去京都总不是坏事。
“我跟爹娘说说。”邓昊然这才满意。
他转身就要离开,不过离开前仍旧不忘叮嘱邓佳凝,“你就老实在屋里呆着,去京都之前别出门了。”
“大哥放心。”
她虽不在意外头流言,可她也不愿听外人对她的各种诋毁。
“废物。”等邓昊然离开,邓佳凝这才猛地挥开梳妆桌上的瓶瓶罐罐,低声骂道,“死了也活该。”
邓家的打算方铮不知道,冯轻更是不在意,她此刻正跟方蒋氏及秦淑芬坐在一起吃早饭。
文砚已经醒了。
这文砚也是奇怪,一般孩子若是长时间不见,便是爹娘也会陌生的,可他醒来后,见着冯轻,直接伸手就要冯轻抱。
被冯轻抱过来后,啪叽一口,亲了冯轻一脸口水。
这回倒是不喊娘了,只冲着冯轻不停地笑,露出嘴里几颗小米牙来,模样甚至可爱。
抱着肉鼓鼓的小身子,冯轻蹭了蹭他的额头。
惹得文砚咯咯笑的厉害。
“三弟妹,我家文砚可想你了。”秦淑芬隔着小袄子,点了点自家儿子的肚子,笑道:“这小子不会说话,不过总指着你屋子,让我抱着去看。”
方铮跟冯轻的西屋被方蒋氏上了锁,文砚小手根本推不开,他每每都急的满头汗。
“那文砚就在三婶这里多住几天。”冯轻双手夹在文砚两个腋窝下,让文砚站在自己腿上。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冯轻的话,文砚咯咯笑的厉害,眼看着又要将口水涂到冯轻脸上,方蒋氏笑道:“文砚,你可给你三婶留张干净脸吧。”
方才那一下,文砚亲的重,牙齿磕在冯轻脸上,冯轻脸又嫩,现在还留着一个小牙印。
“娘,没事。”
话刚落,冯轻只觉得腿上一热,她低头,浑身僵硬,夹着文砚的胳膊却没动分毫,冯轻求救地看向方蒋氏:“娘,文砚尿了。”
噗嗤——
秦淑芬拍着腿笑。
“三弟妹,看来我家文砚是真的喜欢你,这小子一般不尿在人身上。”这孩子懂事早,想尿了,就使劲哼哼,算起来已经好几个月没尿过别人身上了。
方蒋氏一巴掌拍在秦淑芬背上,“还笑,赶紧把孩子抱着,让三郎媳妇去换衣裳。”
这天冷,湿了衣裳容易染上风寒。
秦淑芬被拍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嘶了一声,这才赶紧接过孩子,“娘我没说错,我娘家那边就有这说法,孩子喜欢你,才会在你身上尿呢。”
冯轻倒是不嫌弃,只是湿乎乎的实在难受,她也顾不得吃饭,跟方蒋氏说一声后,便起身去换衣裳。
等冯轻离开后,秦淑芬朝方蒋氏旁边挪了挪,她望着冯轻的屋子,小声问:“娘,三弟妹咋还没有?”
“有啥?”方蒋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孩子啊。”秦素芬拍拍文砚的小屁股,“照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