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不知道自己跟相公还成了无名英雄,她回来的路上一会儿盘算着晚上吃着啥,一会儿又想着该给方铮做什么样式的袄子。
拐进巷子,远远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人。
那人显然是有些不安地,她在原地转圈,不停地四处张望。
原本以为又是冯阮的丫鬟,待走近,她才觉得这丫鬟虽跟冯阮无关,却也是似曾相识的。
“奴婢见过方夫人。”丫鬟朝冯轻福了福身,语气是冯轻从没见过的恭敬。
“你是谁家的?”除了亲近的,冯轻极少记无关紧要的人,冯轻不客气地问。
这个时候上门的除了冯家跟冯家,冯轻不会作他想。
果然,这丫鬟尴尬地说:“我是邓府奴婢,我家小姐想见方夫人。”
“邓佳凝?”冯轻反问。
“是我家小姐。”毕竟当日冯轻在邓府遭遇她也亲眼看到的,换成是谁,这会儿态度也不会比冯轻好。
“不见。”冯轻干脆吐出两个字。
“可,可是我家小姐已经在等着方夫人了。”大约是从没人如此下过邓小姐的面子,这丫鬟一时有些愣,眼看冯轻打开门,正要进去,这丫鬟才急急地开口。
停下脚步,冯轻反问了一句:“跟我有关?”
“不是我让她等我的吧?”
丫鬟摇头。
“那不就行了?”冯轻可没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你来我往中,有空她还不如多替自家相公做件衣裳,关门前,冯轻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回去告诉你们夫人跟小姐,做了错事就得承担后果,这世上可没有只占便宜不用付出的事。”
话落,她指了指头顶,故作神秘地说:“老天爷都看着呢。”
啪嗒,门关上了。
丫鬟浑身一凛,再不敢多呆,小跑着离开。
原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没想到有人却听不明白。
冯轻刚准备裁布,给方铮做袄子,院门外又有人了。
她动作停顿片刻,拿起剪刀,比划了一下,不打算机会外头的人。
这回选的是天蓝色细棉布,冯轻打算做一个类似后世的那种隐形棉袄,方铮身形修长,里头加个袄子也不显臃肿,她剪刀刚动,外头敲门声继续,且有越大越大力的趋势。
噪音影响了她的心情,也容易拖累她的手艺。
这本是给相公做的,她心情很好,裁起来也极顺手,若是无人打扰,后天早上相公出门就能穿上新袄子。
扣扣扣。
外头的人似乎不把门敲开不罢休。
冯轻嘴角不悦地抿着,她放下简单,大步朝外走。
刷的一下开了门。
外头的人正抬着手,维持着敲门的动作。
“有完没完?”冯轻怒了,“一个个的都不懂拒绝为何物?”
邓夫人这样,冯阮跟冯崇这样,现在连这个拿鼻孔看人的邓小姐也这样。
冯轻真怀疑这是不是她重生后的副作用。
从未有人在她面前这般粗鲁没礼貌过,邓佳凝好看的眉头挑了一下,随即屈尊降贵地解释了一句,“请不来方夫人,我就只能这般,还望方夫人见谅。”
一般她这么开口的时候,识趣的人就会顺着台阶下了,可偏偏冯轻就是个不识趣的人,或者说她压根就没将这位邓小姐的自持矜贵放在眼里。
“若是我不见谅呢?”冯轻手扶着门框,丝毫没有要请人进门的打算,“你们是不是就会离开,以后也不敲我家门了?”
邓佳凝作为县令小姐,一出生就是整个县城最尊贵的小姐,到哪都收讨好追捧,邓大人跟冯夫人也是竭力对她好,她还从未遇到过冯轻这般不给她面子的人。
邓佳凝总算舍得给冯轻一个整眼了,只是冯轻看得出,这一眼里可都是鄙夷不屑。
想来也是,平日围绕在她周围的都是闺秀小姐,说话轻声细语,哪怕有几个娇蛮任性,在邓佳凝面前也老老实实缩着。
“方夫人为何这般咄咄逼人?”邓佳凝觉得自己这般屈尊降贵的上门已经算是给足了冯轻面子,冯轻若是个聪明人,就该顺势接着才对。
若是冯轻知晓邓佳凝此刻心里所想,一定会冷笑三声。
看把你惯的。
就不怕把你从东墙掼到西墙,摔着你!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还有事。”不是一类人,多说无益。
邓佳凝扫了一眼周围,而后看了她丫鬟一眼,那丫鬟会意,她小心翼翼地说:“方夫人,这外头说话不方便,可否让我们进去说?”
冯轻寸步不让,摇头:“不行。”
丫鬟讪讪地看着自家小姐,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夫人想要什么?”邓佳凝也看出冯轻此时是油盐不进,想到邓夫人做的事,却对冯轻同情不起来。
“什么?”冯轻的不明白邓佳凝的意思。
“一千两银子可够?”邓佳凝只当冯轻是不满足,她干脆说了个数。
冯轻总算反应过来了,原来这是过来收买她了,不得不说,这邓小姐比邓夫人做事还老练些,她作势掏了掏耳朵,感叹,“邓小姐可真有钱。”
可是她缺一千两银子吗?
她不缺!
“方夫人,这是一千两银子,还望方夫人能收下。”那丫鬟小心捧着一个荷包,递到冯轻面前。
这主仆两压根没想过冯轻会不收银子。
要知道这一千两银子可足够方家一家人吃一辈子,还有剩的。
虽然知晓冯轻绣的帕子跟嫁衣都极受喜爱,不过冯轻的绣品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