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生气了?”从将人带进屋,到上好了药,方铮未置一词,眼见着他又要起身离开,冯轻连忙抓着他的袖子,小心地问。
“没。”方铮摸了摸她的头顶,叹口气,“为夫不会生娘子的气。”
“可是相公明明不开心。”冯轻仍旧固执地扯着他的衣袖,“冯阮方才冲过来的太突然了,我没躲开。”
失控中的人力气是超乎想象的大。
“相公——”冯轻用力拉扯一下他的袖子。
方铮扫了一眼冯轻的手,说了一句:“娘子莫要扯坏了为夫的袖子。”
噗——
冯轻没憋住,笑了一笑。
别扭中的相公少见的可爱。
她并没松手,手上又使了些力气。
方铮无奈,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又回来。
冯轻松手,用完好的胳膊环住方铮的腰身,她脸在自家相公腰腹间蹭了蹭,眷恋地说:“相公,我想你了。”
这话如一道暖流,瞬间游遍方铮的四肢百骸,他叹口气,避开自家娘子受伤的手腕,将人抱住,不过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以后若是冯家人再来敲门,娘子莫再出去了。”
冯轻尤为乖巧地应了一声,“嗯,我听相公的。”
冯阮求而不得,近乎崩溃,若全然失去理智,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娘子一人在家,方铮如何也放心不下。
拍了拍冯轻的背,方铮动作停顿一瞬,他问:“娘子是同情冯大小姐?”
虽清楚冯轻的来历,可毕竟这具身体是冯崇血脉,若是冯轻一时心软,也是情理之中。
冯轻摇头。
就刚才那一瞬,她对冯阮却是有些心虚,可也仅仅是一瞬间,冯阮向她扑过来时,冯轻心下只有恼怒。
“如此便好。”
冯轻抬头,“相公想做什么?”
细长的手指卷曲,弹了一下冯轻的脑门,方铮笑道:“娘子乱想什么?”
而后托起她伤着的手腕,仔细检查。
冯阮当时有些疯魔,下手自然不知轻重,尖长的指甲刺的不浅,如今虽止了血,那伤口看着还是有些狰狞。
“相公,不疼了。”冯轻手想往回缩。
“这几日别沾水,许多食物也不能吃。”敛住心底涌出的黑云,方铮温声说:“为夫会把娘子不能吃的食物都写下来,白日娘子在家的时候,切记不能吃。”
“好。”方铮为她好,冯轻当然会听着。
方铮脸上这才有了点笑。
“娘子要吃什么?为夫给你做。”方铮心疼地摸着冯轻有些苍白的脸,他问。
今日他特意提早回来,就是担心冯轻在邓府受委屈,没想到他竟眼睁睁看着冯轻在自己眼前受伤。
这个冯阮当真是胆大包天。
“我做饭,相公你歇歇。”冯轻起身,她伤的是左手手腕,炒菜做饭光用右手也成。
“娘子——”方铮不愿意。
“要不这样,相公帮我烧火,我做饭。”方铮眉头蹙起时,冯轻真的就硬不下心,她干脆不看方铮,右手拉着方铮,往灶房去。
方铮无奈跟着,一边烧火一边紧紧盯着冯轻的胳膊,炒菜时,冯轻一个眼神,方铮就知道她要啥,顺势递了过去。
一顿饭时间,冯轻也就挥了几下锅铲。
方铮到底是不放心自家娘子,是煮了粥,炒了个葱花鸡蛋,而后他让冯轻在家等着,自己去街上买了三个包子。
天还早,两人直接搬了个小桌子在院子里吃。
“相公,那县令家夫人跟小姐都不喜欢我,要紧吗?”饭桌上,提及今日在邓府发生的事,冯轻也毫不掩饰对邓家母女的不喜。
“无碍。”方铮喂了口粥给对面的娘子,而后才说,“娘子以后不去便是。”
“可是相公,枕头风可是很厉害的。”冯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不管怎么说,她在外头也是代表方铮颜面的,自己对县令夫人不敬,县令夫人若是再添油加醋的吹吹枕头风,难保邓县令不会多想。
“娘子放心,邓大人不会因片面之词对我有敌意。”方铮趁机又给冯轻为了一口鸡蛋,他缓缓说。
方铮已经这般说了,冯轻这才放下心来。
正如方铮所料一般,第二日一早,院门再次被敲响,竟又是杨嬷嬷。
杨嬷嬷笑容比昨日更甚,脸上的褶子跟着一颤一颤的,她身后站着两个丫鬟,一人抱着两匹绸缎,一人抱着一个妆匣。
“昨日方夫人离开后,我家夫人越想越内疚,若是知晓龚夫人对方夫人有如此大的敌意,夫人是断然不会请龚夫人上门的,不过昨日到底是让方夫人受了委屈,这不,夫人一早便让老奴上门赔礼来了,还望方夫人莫计较昨日的事。”杨嬷嬷话说的滴水不漏,若是冯轻再计较,那就是不给县令夫人面子了。
视线从那绸缎及妆匣子上略过,冯轻神色平静,“邓夫人多虑了,昨日之事我已忘了,夫人实在是不必。”
杨嬷嬷笑容凝滞。
往深了想,这冯轻不就是说她家夫人小心眼,她已经忘记的事,夫人记挂着。
“方夫人大人大量,此事到底是在府中发生的,夫人过意不去,方夫人还请收下夫人一片心意。”杨嬷嬷到底是邓夫人身边一等一的嬷嬷,心思转的也快,她这话就是告诉冯轻,她家夫人心善,不忍冯轻受一点委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杨嬷嬷这架势,怕是自己不收下,她是不会罢休的,冯轻也不再多费口舌,她笑道:“那